1 楔子
巴黎的雨夜，一通突如其来的直播连线。
过气女星在镜头前颤抖指认凶手，而我这个穷途末路的狗仔，以为抓住了翻身的流量密码。
直到五千八百万人同时在线，直到不争气的当众失禁，直到那块怀表落入掌心------
我才发现，自己踏进的不是一场爆款直播，而是一个精心编织的死亡剧本。
猎人早已就位，而我，正捧着剧本走向陷阱深处。
2 巴黎雨夜的尖叫直播
巴黎的雨夜像是上帝用灰色颜料随意涂抹的油画，每一笔都透着绝望。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爬行，像垂死挣扎的蜗牛留下的黏液痕迹。我，马凡，蜷缩在这个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对着闪烁的电脑屏幕吞吐烟雾，感觉自己就是那条等着被风干的咸鱼，连翻身都显得多余。
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摇摇欲坠，像极了我的生活状态——随时都可能崩塌。空气里混杂着廉价烟草、隔夜披萨和永远挥之不去的霉味，这大概就是我人生的气味，馊了，还带着自暴自弃的酸腐。桌上摆着我和父亲最后的合影，1996年，他失踪之前。相框边缘已经磨损，就像我对他的记忆一样模糊。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我脚踝上那个暗红色的荆棘胎记若隐若现，仿佛在提醒我什么。
五年前，我怀揣着可笑的新闻理想来到巴黎，从罗马的市井八卦挖到苏黎世的会展新闻，最终沦落成什么脏活都接的野狗仔。理想？那玩意儿早被现实就着廉价红酒咽下，在肠子里发酵成隔夜的馊屁，连自己闻着都嫌恶心。
"妈的，再这样下去真得去中餐馆洗盘子了。"我对着空房间嘟囔，声音在四壁间碰撞，显得格外寂寥。手指在几个付费线索群里机械刷新，像在进行某种绝望的仪式。银行账户里的23.5欧像在嘲笑我，房东明早就要来收房，而我连个像样的行李箱都没有。
就在我准备关电脑，盘算明天是偷电瓶车还是卖血的时候——这两样在巴黎都不好干，一个容易被吉普赛帮派打断腿，一个诊所太远付不起车费——沉寂已久的"夏日限定"粉丝群突然炸开。
"夏夏开直播了！"
"她看起来好害怕！"
"背景好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眼皮一跳。沈知夏？那个一年前被公司以"健康原因"雪藏的过气顶流？这个时候开直播？作为关注她多年的老粉，我立刻嗅到了流量的味道——过气顶流深夜直播，光是这个话题就值不少钱。更重要的是，我敏锐地察觉到这背后可能藏着更大的秘密。
点开链接的几秒钟里，右眼皮开始狂跳，像有看不见的手指在上面弹奏肖邦的葬礼进行曲，每一个音符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
镜头里的沈知夏让我心头一紧。她瘦脱了形，曾经被誉为"内娱第一神颜"的脸颊深深凹陷，惨白得像停尸房里的粉底广告。职业本能让我立刻注意到异常：她的右手无意识地反复抓握左腕，那里有一道浅疤。一年前的"拍戏意外"？狗屁。那角度和位置，分明是...
"记住他！求你们了！一定要记住这张脸！"她声音嘶哑带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手指颤抖地指向画面之外。
镜头随着她的动作猛地一晃，瞬间变得颠簸不清，桌角一个一次性塑料水杯被震得摇晃起来，杯壁上那道裂痕像黑色的闪电，但它顽强地立住了，没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