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岑溪初见纪景川的印象大相径庭。
那个看起来桀骜不驯、说话毫不客气的男人,真的有这么‘热心肠’吗?
几天后,岑溪再次来到了‘景川修车’。
这次不是为了修东西,而是想画一些机械和摩托车的素描作为创作素材。
她站在店外不远处,拿出速写本,开始勾勒那些金属线条和结构。
“你在干什么?”一个冷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纪景川站在那儿,手上拿着一个扳手,眉头微皱。
“我在画画,”她展示了一下速写本,“这些摩托车的线条很美,我想把它们画下来。”
纪景川瞥了一眼她的画,表情没什么变化:“这里不是写生地方,很危险。”
“我会小心的。”岑溪保证道。
纪景川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店里。
过了一会儿,他搬出一个折叠凳和一个安全帽:“坐着画,戴上帽子,有零件飞出来不是闹着玩的。”
岑溪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了帽子和凳子:“谢谢。”
“别挡路就行。”纪景川丢下一句话,又去忙他的了。
于是岑溪就在修车行外画了一下午。
她观察到纪景川工作的样子——专注而高效,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他对车辆的了解深入骨髓,光是听引擎声就能判断出问题所在。
有趣的是,尽管他对待客户和车辆都算不上温柔,甚至说话直接得近乎粗鲁,但确实如传闻中所说,有着另一种形式的‘热心肠’。
岑溪看到他给一个明显没钱的学生打了折,还耐心教一个女孩如何基本保养她的摩托车,尽管语气始终不耐烦。
收工时分,纪景川走到岑溪面前:“画完了?”
“嗯,”岑溪合上速写本,“今天谢谢您。”
纪景川看了看表:“吃饭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岑溪愣了一下:“还没。”
“隔壁面馆不错,”他说,“这个点你应该能吃上。”
岑溪这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周围的餐馆都已经排起了长队。
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您要一起去吗?算是感谢您今天的帮忙。”
纪景川明显没料到这个邀请,停顿了几秒才回答:“我还有活要干。”
“哦,好吧。”岑溪有些失望,但也不意外。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纪景川突然说:“等我十分钟。”
最后他们一起去了那家面馆。
纪景川显然是常客,老板直接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包间,避免了排队。
“听说您是前职业赛车手?”吃面时,岑溪好奇地问。
纪景川的动作顿了一下:“谁说的?”
“街上的人都这么说。”
“过去的事。”他简短地回答,明显不想多谈。
岑溪知趣地换了个话题:“您为什么选择在淮南路开店?”
“车多,生意好。”纪景川吃面的速度很快,但不粗鲁,“你呢?美院的学生来这干什么?”
“我来进修艺术课程,”岑溪说,“主要是绘画和雕塑。我对机械和人体的结合很感兴趣,所以来这里找灵感。”
纪景川打量了她一眼:“你的眼睛...”
“白化病,”岑溪平静地解释,“缺乏色素,所以头发皮肤和眼睛都是白的。视力也不太好,强光下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