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别碰工具就行。”
雨持续下了很久,岑溪画了好几幅素描,纪景川则在旁边继续工作。
两人没什么交流,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妙的和谐。
雨小后,岑溪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冲进店里,语气焦急:“川哥!小玲发烧了,但我今天必须完成配送工作,否则会被开除的!能借我点钱吗?我发工资就还!”
纪景川皱眉:“多少?”
“五百...不,三百就够了!”年轻人急切地说。
纪景川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数了五张百元钞递给年轻人:“拿去,不用还了。带孩子去看病。”
年轻人眼眶红了:“谢谢川哥!我一定会还的!”
“快去吧。”纪景川摆摆手,语气依然不耐烦。
年轻人匆匆离开后,岑溪轻声说:“这就是大家说你热心肠的原因吧。”
纪景川哼了一声:“多管闲事而已。”
岑溪笑了:“但我喜欢这样的多管闲事。”
纪景川看向她,眼神复杂:“你该回去了。”
送岑溪回公寓的路上,雨又开始下了。
纪景川把外套给了岑溪挡雨,自己只穿着背心。
到达目的地时,两人都湿透了。
“上来坐坐吧,”岑溪邀请道,“我煮点热茶,不然你会感冒的。”
纪景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公寓很小但温馨,到处都是岑溪的画作和艺术书籍。
纪景川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作品,其中不少画的是他和他的修车行。
“你画了很多...”他不知该如何评价。
“你和你的车都是很好的模特。”岑溪边泡茶边说,“要加糖吗?”
“不。”纪景川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显得有些拘谨。
喝茶时,两人相对无言。
突然,纪景川注意到桌上的一本相册,里面是岑溪与一个老人的合影。
“这是我爷爷,”岑溪解释道,“去年去世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才来这座城市进修,算是重新开始。”
纪景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父亲曾经是赛车手,后来在一次事故中去世了。”
岑溪惊讶地看着他。
“所以我母亲禁止我赛车,”纪景川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但我还是偷偷学了,成为职业车手后,和她大吵一架,断绝了关系。”
“直到三年前,我在一场比赛中严重受伤,职业生涯结束。康复期间,母亲病逝了,我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岑溪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不起。”
纪景川抽回手,站起身:“我该走了。”
送他到门口时,岑溪突然说:“纪景川,你是个好人,尽管你努力假装不是。”
纪景川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别把我想得太好,岑溪。我不值得。”
那之后,岑溪有几天没去修车行。
部分是因为课程忙碌,部分是因为她需要时间消化那晚纪景川说的话。
周五下午,她终于再次来到淮南路,却发现景川修车行关门了。
隔壁店的老板告诉她,纪景川去参加一个私人比赛了。
“比赛?他不是退役了吗?”岑溪惊讶地问。
“只是不参加职业赛了,”老板解释道,“偶尔还会接一些私人比赛,赚钱多啊。不过听说今晚的对手很危险,玩黑赛的,不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