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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灯的光芒碎在杯中的酒液里，晃得人眼晕。
周围都是陆家的人，还有依附陆家的宾客。
他们举着酒杯，穿着昂贵的礼服，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我的视线越过这些人，落在了角落的陆泽身上。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跟这片衣香鬓影的地方完全不搭。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料子不算差，但看得出穿了有些年头。
洗得有些发白的袖口，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寒酸。
陆家的私生子。
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也是我的目标。
我端起酒杯，迈步朝他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响一下，周围的谈笑声就小一些。
等我走到他面前时，大厅里已经很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
陆泽也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我知道，这平静只是表面。
“抬头。”我说。
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我。
“陆泽，你听不懂人话？”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绷得发白。
最终，他还是不情愿地抬起了下巴。
我看着他。
他的脸很干净，轮廓分明，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可惜了。
我扬起手，将杯中的红酒尽数泼在了他的头上。
酒液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滑落，流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染红了他衬衫的白领。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泽的身体僵住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终于透出了屈辱和恨意。
很好。
我摘下左耳的钻石耳环，随手扔在了地上。
耳环在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滚落到他的脚边。
“一条狗，也配站着跟我说话？”
我冷冷地说。
“跪下，把它给我舔干净。”
大厅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眼神各异。
有看好戏的，有鄙夷的，也有几分不忍。
陆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的牙关咬得死死的，脸颊上浮现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他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着没有发作。
“乔桑，你别太过分。”他咬着牙说，每个字都绷着一股狠劲。
“过分？”我笑了一下。
“陆泽，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家养你，让你吃穿不愁，还把你塞进我们乔家，让你有机会攀上高枝。”
“现在，我只是让你捡个东西，你就觉得委屈了？”
我向前一步，高跟鞋的鞋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裤腿。
“你不会真以为，靠着一张脸就能当人上人了吧？”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想让你生，你才能生。”
“我想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他的眼睛红了。
那眼神几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
他站着，我看着。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最终，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他弯下膝盖，单膝跪在了地上。
屈辱感将他整个人吞噬了。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不住颤抖的肩膀。
他伸出手，捡起了地上的耳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