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着她扭曲的脸,她嘶吼着:“她不能认祖归宗!绝对不能!否则我们都得死!”
医院的走廊终于在后半夜恢复了宁静。
顾沉舟站在ICU外,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拖得很长。
他沉默地看了我许久,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煞气再次升腾而起,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备车。”他只说了两个字,顿了顿,又补充道,“回老宅。”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下达了命令:“我要亲自去问问,当年是谁,敢动我的孩子。”
第4章 奶奶说我是顾家掉的金疙瘩
天还没亮透,我就被塞进一辆漆黑的迈巴赫。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赵秘书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眼神复杂。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童装,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这是我故意弄的。
一个从乡下找回来的孩子,就该有这个年纪的狼狈和不安。
车子最终停在一扇朱漆大门前,门上铜环狰狞,仿佛某种镇宅神兽。
这里就是顾家老宅,一座深锁了百年风雨的府邸。
我刚踏进厅堂,一股冷冽的檀香就钻进鼻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正端着咖啡,她上下扫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什么野种也敢往家里领?沉舟是昏了头吗?万一是个骗财的托儿呢?”
她就是我的好婶婶,林婉如。
我攥紧了衣角,恰到好处地露出怯懦。
话音未落,内室的珠帘哗啦一响,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拄着紫檀拐杖,缓步而出。
她的目光如鹰隼,锐利地落在我身上。
只一眼,她的身体就僵住了,浑浊的眼眶骤然泛红。
我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我眉心那颗极淡的朱砂痣,形如莲花初绽。
这是顾家嫡系女眷独有的“承运胎记”。
“我的孙女……”她声音发颤,扔掉拐杖,几步上前将我紧紧搂进怀里,温热的眼泪落在我冰冷的脖颈上,“真是我的孙女回来了!”
午宴设在花厅,满桌的山珍海味,我却只低头扒着白饭。
林婉如坐在我对面,眼神里的算计几乎要溢出来。
果然,一碗滚烫的佛跳墙“不小心”翻了,大半都泼在了我的手臂上。
火辣辣的疼,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哎哟,你看我这手!”林婉如假惺惺地惊呼,拿出手帕想来擦拭,“小孩子皮实,不疼吧?”
我躲开她的手,低头轻轻吹了吹伤口,然后抬起脸,冲她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婶婶,谢谢关心,我不疼。”
我顿了顿,声音依旧天真稚气:“不过婶婶,你左手中指最近是不是总发麻?别不当回事哦。还有,今晚子时,你会梦见一个白头发的阿婆站在你床头,她会劝你,‘莫贪非分福’。”
林婉如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这顿饭后,顾家老宅就炸了锅。
先是林婉如去洗手间时,镜子里的倒影短暂地扭曲成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吓得她尖叫着逃出来。
当晚她便高烧不退,呓语不断。
家里连夜请来的道士掐指一算,只说了四个字:“冤魂索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