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站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直到这时才轻轻拉了拉王秀兰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妈，你别这么说，江屹他也不容易……” 可她的眼神却没看江屹，反而瞟向周围亲友，似乎在在意别人的眼光。
林晚在阴影里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一阵发凉。上周她还在姐姐房间里，听见林薇抱怨江屹 “太抠门”，说同事结婚，男方不仅给了三十万彩礼，还买了钻戒和名牌包，而江屹除了情人节送过一束玫瑰花，什么贵重礼物都没给过她。可林薇忘了，去年父亲突发阑尾炎住院，江屹连夜从外地赶回来，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垫付了所有医药费；忘了家里的屋顶漏雨，江屹利用周末时间，爬上去修了整整一天，弄得满身泥泞；忘了她随口说喜欢一款香水，江屹省吃俭用了两个月，终于在她生日时买了回来，却被她嫌弃 “不够大牌”。
“不容易？谁容易啊？” 王秀兰甩开林薇的手，声音更高了，“我养女儿这么大，不是让她去跟着你受苦的！今天话就放这儿了，二十万彩礼，少一分，这婚就别想结！”
周围的亲友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说 “王秀兰要求也不算高，现在都这行情”，也有人说 “江屹这孩子挺好的，就是家境差了点”，还有人劝江屹 “再想想办法，别让婚事黄了”。这些声音像无数根细针，扎在林晚的心上。她觉得很荒谬，一场本该充满喜悦的订婚宴，怎么就变成了一场讨价还价的 “交易”？
江屹站在人群中央，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他看了看王秀兰，又看了看林薇，林薇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玩着手指。那一刻，江屹眼里的光好像灭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失望。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揪心：“阿姨，彩礼我会想办法，但二十万真的太多了，我需要时间。如果林薇愿意等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等？等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王秀兰冷笑一声，“我女儿可等不起！江屹，你要是真有诚意，就别找借口，赶紧想办法凑钱！”
订婚宴最终不欢而散。亲友们陆续离开，留下满桌狼藉和尴尬的气氛。王秀兰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江屹 “没本事”。林建国叹了口气，拍了拍江屹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林薇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再也没出来。
林晚收拾着院子里的桌椅，抬头看见江屹独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却没点燃。路灯的光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林晚心里一阵难受，她从厨房拿了一瓶冰水，走过去递到江屹面前。
“别坐在这儿了，天凉，喝点水吧。” 林晚的声音很轻。
江屹抬起头，看见是林晚，愣了一下，然后接过水，说了声 “谢谢”。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似乎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其实，” 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婚姻不该是买卖，彩礼也不是衡量幸福的标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姐她…… 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看重彩礼，她就是被周围的人影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