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天请我爹去东宫‘喝茶’了。”
周子御喂鸟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坐直了身子，那股子纨绔劲儿收敛了不少。
“太子想动镇北大将军？”
“他不敢明着动，但下绊子是肯定的。”我看着他，“我需要知道，太子准备怎么下这个绊子。”
“这消息可不好打听。”周子御摇着扇子，“东宫现在跟铁桶一样。”
“对别人来说是铁桶，对你周世子来说，恐怕跟纸糊的差不多吧。”我直截了当地说。
周子御的扇子停了。
他看着我，眼睛微微眯起。
“卫昭，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我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我只知道，三年前，太子妃的哥哥，因为贪墨军饷被弹劾，最后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大理寺狱中。而当初递上第一本弹劾奏章的御史，前不久，刚把他最心爱的孙女，许配给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堂弟。”
周子御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知道的人不出五个。
他没想到，我一个待在将军府，不问政事的女子，竟然会知道。
“你查我？”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查你，是合作。”我放下茶杯，直视他的眼睛，“太子的野心太大了。他想动的不止是我卫家。安国公府手握京畿兵权，不也是他的眼中钉吗？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唇亡齿寒的道理，周世子应该比我懂。”
雅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那只白毛鹦鹉，还在“咯咯”地叫着。
过了许久，周子御才缓缓开口。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笑了。
“很简单。太子不是喜欢‘请喝茶’吗？那我们就回请他一杯。”
“一杯让他永生难忘的茶。”
4
我爹从东宫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
“他想动我的兵！”
一进书房，我爹就把官帽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李玄那个小崽子，拐弯抹角地跟我说，北境安稳多年，军中将领也该换换血了。他想把他的人，安插进我的卫家军！”
这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
卫家军是我爹一手带出来的，上下一心，情同手足。若是安插进太子的人，等于在军队里埋下了钉子，后患无穷。
“爹，您怎么说？”
“我把他骂回去了。”我爹气哼哼地说，“我说，卫家军的兵，只认卫家的将旗，不认他东宫的令牌！除非皇上有圣旨，否则谁也别想动我的人！”
我扶额。
我爹这脾气，真是……太直接了。
这么一来，跟太子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肯定会去皇上那儿告状。”我说。
“告就告！老子怕他？”
“爹，我们不能这么被动。”我把我今天去见周子御，以及我们的计划，跟我爹说了一遍。
我爹听完，瞪大了眼睛。
“周家那小子？他能行？”
“爹，看人不能看表面。有时候，最不像样子的，反而藏得最深。”
我爹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办。爹听你的。”
有了我爹的首肯，事情就好办多了。
三天后，是皇城一年一度的“校场大阅”。
皇帝会亲临校场，检阅禁军和京畿卫戍部队的操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