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诌家嫡长子,我诌润却被庶弟陷害,逐出家门。 离家那日,父亲冷语:“商道无情,你这般心慈手软,不配做诌家子孙。” 我携母亲留下的唯一玉佩,孤身北上。 三年后,我垄断北地盐铁,富可敌国,更掌控边关命脉。 庶弟大婚,我轻装简从归府,满座宾客无人识我。 宴席正酣,边关急报:“北地商王断绝盐铁供应,边军危在旦夕!” 满堂惊慌,父亲手中酒杯落地。 此时,我方缓缓起身,拾起酒杯递还:“父亲,如今可知,何为真正的商道无情?” 满座皆惊,庶弟指我怒吼:“你这弃子,怎配在此大放厥词?” 我轻笑一声,门外涌入十八黑衣护卫,手捧玉盒。 盒开——盐铁契约、边关商印、皇室特许,熠熠生辉。 “忘了告诉诸位,”我轻抚手中玉佩,“北地商王,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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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雪沫,像一把把冰冷的小刀子,刮过诌润单薄的肩背。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朱漆大门、石狮镇守的诌府。门楣上“积善传家”的匾额,在阴沉的天光下,字迹模糊,透着一股陈年的虚伪。三年前,他就是从这里被像驱赶野狗一样逐出来的,带着一身莫须有的污名,和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那块温润玉佩。
玉佩贴在心口,隔着粗布衣衫,传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几乎要被这北地酷寒吞噬殆尽的暖意。
“商道无情,你这般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不配做我诌家子孙!”
父亲诌明远冰冷的话语,隔着三年的时光,依旧字字清晰,带着判决般的力道,砸在他耳膜上。那时,他跪在祠堂冰冷的地砖上,周围是列祖列宗的牌位,森然肃穆,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庶弟诌盛精心策划的“证据”,和他涕泪交加的“指证”。侵吞家族款项,与对手暗通款曲……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
他辩白过,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显得那么微弱无力。父亲的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一种早已料定的、近乎厌倦的失望。那一刻,诌润明白了,不是证据有多确凿,而是父亲,乃至整个诌家,早已默认了诌盛才是那个更能带领家族在商场上搏杀、更符合他们“商道无情”信条的人选。他这个嫡长子,那份不合时宜的、对老仆、对合作伙伴残留的那么一点点宽厚,成了原罪。
心慈手软?诌润扯了扯嘴角,一个近乎扭曲的弧度,融进呼啸的北风里。他拢了拢身上那件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棉袍,转身,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漫天的风雪。
北上之路,是拿血泪和性命一寸寸丈量出来的。
盘缠微薄,很快告罄。他做过码头扛包的苦力,沉重的麻袋压弯了他曾经握笔习字的脊梁,汗水混着咸腥的海水味,浸透衣衫,晚上蜷缩在漏风的窝棚里,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他也曾跟着一支小商队当过记账先生,凭着早年在家中打下的底子,勉强混口饭吃,却险些在戈壁上遭遇马贼,刀锋擦着脖颈过去的寒意,至今想起,喉头仍是一紧。
病过,在破败的驿栈里高烧不退,浑身滚烫,意识模糊,以为自己就要悄无声息地烂死在那张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床板上。是一个路过行脚的老郎中,用几味廉价的草药,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他攥着胸口那枚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