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进来的不是慌乱的管家,而是两名穿着青色官服的差役,腰间挂着州府的令牌,神色严肃。
“哪位是诌家主事人?”为首的差役扫过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了还在颤抖的诌明远身上,“州府大人接到边关急报,知晓北地商王断了诌家盐铁供应,特命我等前来询问,诌家究竟与商王有何过节?若因私怨影响边防,后果自负!”
诌明远闻言,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他这才彻底明白,诌润说的都是真的,眼前的危机不是幻觉,而是足以让诌家满门倾覆的灭顶之灾。他抬头看向诌润,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冷漠与失望,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哀求:“润儿……爹错了……爹当年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不该听信谗言,把你赶出家门……求你,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救救诌家,救救爹啊!”
满座宾客见状,更是噤若寒蝉。州府差役都亲自上门问责,可见此事的严重性。此刻再看诌润,没人再敢把他当成那个落魄弃子——眼前的年轻人,分明是手握生杀大权、能决定诌家存亡的贵人!不少人悄悄调整坐姿,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只等着诌润开口,好上前攀附。
1 旧案昭雪,老仆泣诉当年事
诌润的目光落在人群角落那个老仆身上时,那老仆身子猛地一缩,头埋得更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在场众人顺着诌润的目光看去,有人认出这是诌家的老仆刘忠,在诌家待了三十多年,当年诌润被诬陷时,他也是“证人”之一,曾说亲眼看到诌润深夜出入库房。
“刘忠。”诌润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瞬间勒住了老仆的心脏。刘忠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只能勉强扶着身边的桌椅,颤巍巍地站起来。
“老……老奴在。”刘忠的声音嘶哑,不敢抬头看诌润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诌明远和诌盛也察觉到不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当年陷害诌润的事,刘忠是关键人物之一,若是他反水,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我被诬陷侵吞家族款项、暗通对手,你说,你亲眼看到我深夜出入库房,还看到我将一箱‘赃款’运出府外,可有此事?”诌润一步步走向刘忠,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今日当着满座宾客,当着州府差役的面,你再把当年的话,说一遍。”
刘忠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偷眼看向诌盛,却见诌盛正用眼神凶狠地瞪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敢乱说话,我饶不了你”,可再想到诌润如今的权势,想到北地盐铁断供的危机,想到诌家可能面临的灭顶之灾,他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
“我……我没有……”刘忠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老奴是被冤枉的!不,是老奴冤枉了大少爷!当年的事,都是二少爷逼我的!”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
诌盛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刘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逼你了?你别听他挑拨离间,故意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