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下试试?”
眼神凶得像要杀人。
那几个醉汉竟被镇住,骂咧咧地走了。
她扔掉扫把,蹲下身看狗。
动作突然变得很轻。
“没事了,坏蛋走了。”
声音柔和得不像同一个人。
狗舔了舔她的手。
她起身去隔壁便利店买了根火腿肠。
仔细剥开,喂给狗吃。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彩色的头发在光下像一团真正的火焰。
温暖,明亮。
我站在暗处,没有打扰。
想起母亲生前也爱喂流浪猫。
但总是在没人的时候。
她说,被人看见不好。
不符合身份。
焰子不怕被人看见。
她活得理直气壮。
回到店里,她像什么都没发生。
继续端菜,擦桌子,算账。
偶尔和熟客开玩笑,声音爽朗。
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我结账时多放了几张钞票。
“什么意思?”她挑眉。
“狗的火腿肠,我请。”
她抽走该收的部分,把多余的推回来。
“用不着。”
走出店门,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
司机等在巷口,小心翼翼打开车门。
“陆先生,老爷来电话催了。”
我嗯了一声,坐进车里。
车窗外,那团粉紫色的火焰还在忙碌。
在油腻的桌椅间穿梭,像不知疲倦。
这个叫焰子的女孩。
粗鲁,张扬,不懂规矩。
但她保护一条野狗时的眼神。
比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干净。
手机震动。
是父亲发来的消息。
“明天和林家吃饭,别迟到。”
我关掉屏幕,靠向椅背。
闭上眼睛,却是两个画面交替。
一个是林小姐完美的微笑。
一个是焰子拿着扫把,挡在狗前面的样子。
像两个极端的世界。
车驶出巷子,重回霓虹深处。
但那股烧烤的味道,好像还留在空气里。
还有她身上那种不管不顾的生命力。
像一颗石子,投进死水。
今晚大概要失眠了。
因为那条巷子。
因为那家店。
因为那个,敢用洗菜水泼我的女孩。
2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
我按掉闹钟,坐起身。
昨晚没睡好,眼底有血丝。
冷水冲过脸,稍微清醒些。
镜子里的人依旧西装笔挺,一丝不苟。
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领带系到一半,我停下手。
选了条没那么正式的暗纹款。
司机早早等在楼下。
“陆先生,直接去公司吗?”
“不。”我看向窗外,“去城南旧区。”
车轮碾过清晨的马路。
越往南开,高楼越少,市井气越浓。
早点摊冒着热气,行人步履匆匆。
和城北是两个世界。
车停在巷口。
这个时间,夜市摊位都收着,冷冷清清。
只有几家早餐店开了门。
我让司机等着,自己下了车。
空气里有油条和豆浆的味道。
我走到昨晚那家大排档门口。
卷帘门关着,上面贴了些小广告。
旁边有个小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
里面很暗,堆着桌椅和箱子。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谁啊?”一个熟悉的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