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真的被他定住了。
在这片被创造出来的安宁里,黛玉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这是她入贾府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床边,孙悟空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那张总是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抓了抓头,嘟囔了一句。
“真是个麻烦的小丫头。”
但那双火眼金睛里,却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守护之意。
第二幕:共生 · 惊变
自从孙悟空出现后,林黛玉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只猴子,只有她能看见,能听见。在旁人眼中,潇湘馆的林姑娘似乎变得有些古怪,时常对着空气说话,偶尔还会自己笑出声来。
紫鹃为此忧心忡忡,只当自家姑娘是思虑过甚,中了邪祟。
黛玉却乐在其中。
她给这只无法无天的猴子取了个专属的称呼——“猴子”。
每当她捧着诗集,对着落花伤感时,孙悟空就会在她耳边大煞风景。
“花谢了明年还开,有什么好哭的?你要是喜欢,俺老孙去天上给你摘一万朵,保证千年不败。”
黛玉被他气笑,嗔道:“你这猴子,懂什么风花雪月。”
“俺是不懂。”孙悟空蹲在她的书案上,抓起一支毛笔饶有兴致地转着,“俺只知道,与其坐着哭,不如站起来干。你这诗里写的什么‘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怨气冲天的,不好,不好。”
他虽然品不出诗词的格律意境,却总能用最朴素、最直接的道理,一针见血地戳破她诗文中那层自怜自艾的愁绪。
“你想让别人记着你,就活出个样来给他们看啊!你天天病歪歪的,除了那个叫宝玉的小子,谁还真心疼你?”
一番话,说得黛玉哑口无言。
是啊,与其顾影自怜,为何不活出个样子来?
这番感悟,让她原本哀婉的笔锋,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丝豁达与韧性。
除了“文斗”,孙悟空还担起了“武戏”的教头。
他嫌黛玉的身子骨太弱,“风一吹就倒了,枉费老孙辛苦”。于是,便教了她一套据说是从“七十二变”里简化出来的吐纳法门。
起初,黛玉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每日清晨在孙悟空的监督下,于竹林深处,学着他教的法子呼吸吐纳。
那法门古怪得很,却颇有奇效。
不过月余,黛玉便觉得胸口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呼吸顺畅,咳嗽的次数也大大减少。原本苍白的脸颊上,竟也泛起了一层健康的红晕。
这一日,府里的王大夫来请脉,捻着胡须,啧啧称奇。
“林姑娘这脉象,比之上月,竟是平稳有力了许多。莫非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
黛玉只是浅笑不语,心中却偷偷看了一眼飘在半空中,翘着二郎腿的孙悟空。
那猴子正得意洋洋地冲她挤眉弄眼。
孙悟空的存在,更像是她的一道护身符。
贾府里人多嘴杂,拜高踩低是常态。有些婆子见黛玉孤身一人,又不得老太太的真心疼爱,便在一些小事上怠慢她。
有一次,一个小丫鬟送来的燕窝粥,竟是温吞的,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馊味。
黛玉正要发作,孙悟空却在她耳边低语:“别气,看俺老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