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我写我的名字,高字简单,可那椿字却难写很多,到后面竟让自己恼了。
“没事,那馨字才是难的。”他低声劝道。
“我名字里又没有馨。”我低声嘟囔。
却听他说道“我喜欢馨字。”声音很小却还是那样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冯家有两子,长子冯堂棣,幼子冯群。冯群是个爱玩的,知道有了新嫂嫂一直闹个不停,说是抢了兄长的关心。冯堂棣对这个弟弟很是宠爱,我曾偶然遇见冯群玩闹用长笛砸了他的头,冯堂棣却只是笑笑将笛子捡起来,那笑容甚至有些像阿谀奉承,在看到我后僵在了脸上。
嫁进冯府正是寒冬,府里各色各物都是新鲜的,我一样一样瞧,一个一个看,转眼间就到了除夕。除夕前一夜我便亲自到厨房看着下人们制备第二天的吃食,冯母将府内置办的权力给了我,听闻还是冯群帮忙求情才得来的,我一边高兴想着他终于愿意接纳我,一边又担心有什么纰漏而更加小心。
入府来的第一个除夕,我坐在桌前有了冯堂棣给我捻菜,冯母看着我们不住的捂嘴笑。冯堂棣父亲常年在外,前些日子也风尘仆仆的回来,对我略带审视,似乎有些不满。好在是除夕这样的好日子,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见他瞪着眼睛,时不时望上冯堂棣一眼,兀自夹着菜。感觉到冯父不对,冯母也没有再笑。
京城的集市热闹,饭后我便带着芍药几人出去逛逛,除夕夜才是灯火通明的热闹,时不时的烟花总是能让我停下脚步。
“娘子喜欢这个灯笼吗?”芍药将脸贴了过来。
“喜欢,这个莲花灯好生精巧,可是我这样带着个玩的回去会不会被人说了闲话去。要带的话是不是要多带几个?”我纠结要不要买,可这莲花描色精细,连内的支撑比其他灯繁杂得多。
“娘子喜欢就拿,府里谁敢说娘子,夫人那么喜欢您,怎么会让别人说了闲话去。”芍药回着,另外两人也看着我点头。
最终我还是买下了,比寻常的贵些,却也值这个价。
刚踏入冯府,便见一群人向我迎来,我吹灭了灯,看清楚是冯父,两侧站着的是冯堂棣和冯群。我上前欲行礼,一阵风先冲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巴掌声和脸上火辣的疼。我被这力掀到地上,比手心搓地的刺痛先传来的是身下莲花灯的断裂声。我回过神,再顾不上疼痛跪下道:“妾见过阿翁,不知道是哪里惹恼了阿翁,是妾的过错。”
“群儿不是和你说过他母亲不能食蟹这样的寒物吗?你却将蟹粉放到吃食中,现在夫人腹痛难忍,脸上都是红斑。你真是心思狠毒!”说罢又将我踹倒在地。
我大口的喘息着,寒气遮盖了视线,沿着向上的雾气我看见冯堂棣握紧的拳头,和有些发颤的肩膀。
“父亲,父亲大人,是我忘记了嘱咐她,是我愚钝管教不严,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缘故,求父亲从轻处理。”现场沉默了良久,冯堂棣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冲过来将我扶起与我同跪在石阶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稳稳地将我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