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刚才说,书惟的绣活,给你国公府丢脸了?”
刘氏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母亲,媳妇……媳妇是胡说的!媳妇有眼不识金镶玉,媳妇该死!”
叶锦柔也跟着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
“祖母,都是孙女的错。孙女见识浅薄,才会误会了姐姐。请祖母责罚!”
老太君冷哼一声。
“见识浅薄?我瞧你们不是见识浅薄,是心思太活泛了!”
“自家姐妹,不想着和睦相处,反而处处攀比,时时算计!为了一点虚名,就在寿宴上,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给我演这么一出上不得台面的戏码!”
“你们的脸面不重要,我老婆子的脸,国公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老太君越说越气,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脆响,瓷片四溅。
刘氏和叶锦柔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母亲息怒!”
“祖母息怒!”
整个寿宴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站在一旁,垂着眼,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知道,今天之后,我在国公府的日子,会变得不一样了。
刘氏母女,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过,无所谓。
她们以为我只有这一样本事。
她们不知道,那本残破的《宫织录》里,记载的,可不仅仅是“双面三异绣”。
这京城的天,要变了。
从我这小小的袖口开始。
4
寿宴不欢而散。
第二天,“国公府嫡长孙女叶书惟,以失传绝技‘双面三异绣’,技惊四座”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我成了所有人口中的话题。
有人说我深藏不露,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有人说我心机深沉,故意在寿宴上让二房难堪。
更有甚者,开始质疑我这“双面三异绣”的来历。
“什么前朝秘典,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准是从哪里淘来的稀罕玩意儿,就说是自己绣的。”
“就是,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这通天的本事?”
这些风言风语,背后要是没有刘氏母女的推波助澜,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她们在明面上吃了亏,就在暗地里给我泼脏水。
想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彻底搞臭。
我没去理会这些。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只管待在自己的“听雪阁”里,继续研究我的《宫织录》。
这日午后,我正在临摹书里的一种叫“盘金锁绣”的针法,丫鬟青禾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了进来。
“小姐,歇会儿吧,眼睛都看花了。”
她把碗放到我手边,又替我捶了捶肩膀。
“外面那些人,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小姐,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我放下手里的绣绷,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
酸甜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舒缓了心口的燥热。
“生气做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青禾撅着嘴,一脸不忿,“她们分明是嫉妒!二夫人和二小姐也太坏了,自己丢了人,就到处造您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