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的第一页,日期是五年前他们认识的那天:
“2018 年 10 月 12 日,今天在设计院门口看到一个女孩,穿白色连衣裙,蹲在地上喂流浪猫。小猫把爪子搭在她裙子上,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慢点吃’。阳光洒在她头发上,像有光。她叫苏希,很可爱。”
“2019 年 3 月 5 日,苏希说胃不舒服,我早上五点起来给她煮小米粥,放了点山药和红枣。她喝了两碗,说‘比外卖好喝’。我偷偷把剩下的粥装在保温盒里,中午热着喝,觉得比公司的盒饭香。”
“2019 年 10 月 12 日,一周年纪念日,我送了她一条银项链,吊坠是小月亮。她戴在脖子上,转了个圈问我‘好看吗’,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在心里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不让她受委屈。”
“2020 年 5 月 20 日,今天是网络情人节,我买了她喜欢的白玫瑰,还订了她想吃的日料。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林浩宇送的玩偶,说‘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没关系,下次她会记得的。”
“2021 年 10 月 1 日,我妈住院了,医生说要尽快手术。我打电话让苏希过来陪我,她说要参加时尚晚宴。我一个人在医院走廊里坐了很久,看到别人都有家属陪,有点难过。但苏希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能拖她后腿。”
“2022 年 7 月 8 日,苏希今天跟林浩宇去看电影了,朋友圈发了合照,林浩宇帮她拿着爆米花,她笑得很开心。我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说‘就是普通朋友聚会,没必要说’。我信她,她不会骗我的。”
“2023 年 9 月 30 日,明天是五周年纪念日,我准备求婚了。戒指已经买好了,藏在衣柜的抽屉里。希望苏希会喜欢,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有个带湖景的家。”
最后一页的字迹,比前面的都用力,墨痕都晕开了,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苏希抱着日记本,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眼泪砸在纸页上,把 “带湖景的家” 那几个字泡得模糊。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顾言深问她 “如果我们买房,你想选湖边还是市区”,她当时正忙着跟林浩宇聊旅行计划,随口说 “都行,你看着办”,没看见他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哭到天亮时,苏希的手机响了,是快递员的电话,说有个寄到旧地址的快递,问她要不要转寄。她报了现在的地址,挂了电话才想起,这是顾言深半个月前订的东西 —— 当时他说 “给你买了个惊喜”,她还嫌他 “老是搞这些没用的”。
下午快递到了,是个长方形的盒子。苏希打开一看,里面是台拍立得,旁边放着一沓相纸,还有一张便签:“以后我们去旅行,就用这个拍照,把照片贴在相册里,等老了一起看。”
相纸的包装还没拆,拍立得的镜头上还裹着保护膜。苏希拿着相机,突然想起去年她跟林浩宇去三亚旅行,顾言深说 “我也想跟你去”,她却说 “跟你一起多没意思,浩宇会拍照,还会陪我逛街”。现在相机还在,可那个想陪她拍照的人,却走了。
3 苏州的雨与同事的误解
苏希花了三天时间,才从顾言深的发小周明那里问到他的下落 —— 他回了苏州老家,在一家叫 “筑境” 的建筑设计公司做主创设计师。周明说 “言深这次是真的想放下了,你别再打扰他了”,可苏希挂了电话,还是立刻买了最早一班去苏州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