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我掏出钥匙开了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脱鞋时扫过窗台，那盆养了快半年的绿萝歪在一边，陶盆边缘的泥土撒出来，落在旁边摊着的笔记本上。
我皱了皱眉，心想大概是窗户没关严。
走过去把盆栽扶正，用纸巾擦掉笔记本上的泥点。
我随手把它合上，丢在茶几上，转身去浴室洗漱。
忙了一天早就累得够呛，简单冲了个澡出来，倒了杯温水准备上床睡觉。
路过茶几的时候，目光又落在那本笔记本上。
白天开会记的东西都在公司电脑里，这本是随手放在家里的，平时用来记些杂事。
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拿起来翻开了。
纸页上除了刚才擦过的痕迹，赫然多了一行字。
“今天的晚霞和卫疏影窗帘的颜色很像。”
1
卫疏影是我的名字，这行字是写给我的。
谁会进我家，在笔记本上写这种没头没尾的话？
第一个念头是朋友的妹妹蒋明月。
她总爱搞些恶作剧，上次还在我牙膏里挤过护手霜。
我扬声喊了句：“蒋明月？别装了，出来。”
我走到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拧开把手一看，房间是空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才想起早上出门时，蒋明月特意发消息说，她回家了就不回来了。
门窗都是锁好的，除了我和蒋明月，没人有钥匙。
难道是进贼了？可这贼不偷东西，就留一行字？
我把屋子翻了个遍，衣柜、床底、阳台角落，甚至连柜子顶上都看了，连根头发丝都没多出来。
重新坐回沙发上，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投向窗台那盆绿萝。
刚才扶正的时候没细看，这会儿才发现，叶片上好像沾着点不属于泥土的灰，像是被人碰过。
我盯着盆栽看了起来。
大概看了有半小时，眼睛都酸了，就在我以为自己想多了的时候，最顶上那片叶子忽然晃了晃。
不是风，窗户早就被我关死了。
难道是他？
2
我的心猛地一惊。
付宴云是住在对门的邻居，三个月前突然失踪了。
警察来调查过几次，问了些基本情况，之后就没了下文。
他是个挺安静的人，我们平时碰面不多，顶多是在楼道里遇见时打个招呼。
我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向楼道里的通知板。
那是块白色的板子，平时大家会贴些水电费催缴单或者寻物启事。
付宴云失踪前几天，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几盏，他在通知板上写过一张维修留言，说已经联系了物业，大概第二天会来修。
他的字迹和笔记本上这行字一样。
我把绿萝放在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自己则窝在沙发里，盯着它看。
脑海里想起最后一次见付宴云的样子。
也是一个晚上，我加班回来，正好撞见他站在楼道里修灯。
他问，“回来了？”
我点点头，“灯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