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些。
他朝我走过来，想要牵我的手。
我避开了。
“我有条件。”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说。”
“第一，我嫁给你，但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不许碰我。”
顾晏的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我要顾淮死。”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
顾晏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他……怎么惹到你了？”他试探着问。
我冷笑一声：“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
顾淮，那个毁了我一生的恶魔。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给他任何伤害我的机会。
我要他死，死无葬身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顾晏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他毕竟是顾淮的亲弟弟。
“好。”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答应你。”
“只要你嫁给我，我立刻就去处理他。”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用一个人的命，换另一个人的命，这笔交易，很公平。
“第三，”我继续说道，“我要我父亲名下所有的产业，以及沈家老宅的地契。从此以后，我与沈家，再无瓜葛。”
父亲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沈晚晚！你……”
“闭嘴！”顾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父亲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顾晏转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晚晚，你不用这样……”
“你只用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打断他。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好，都依你。”
得到了他的承诺，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是被逼迫的，但至少，我拿回了主动权。
我报了仇，断了亲，从此以后，天高海阔，我只为自己而活。
至于顾晏……
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
等交易结束，我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明天，我来接你。”顾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父亲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逆女！你竟然要掏空沈家！我……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这是你们欠我的。”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的咆哮，转身回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父亲，母亲。
上一世，你们为了荣华富贵，把我送入虎口。
这一世，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4
我和顾晏的婚礼，办得仓促而盛大。
整个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我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化妆师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精致，眼神空洞。
这不是我。
真正的沈晚晚，早就在上一世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死去了。
“晚晚，你今天真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