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理直气壮的老人，只觉得一阵心寒。
我把最后的希望投向陈浩。
他却始终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一言不发。
这沉默，比直接同意更让我绝望。
“陈浩，你说话啊！”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他这才抬起头，一脸为难：“晚晚，爸妈也是为了我们好……要不，就先按他们说的办？家和万事兴嘛。”
“家和万事兴？”我气笑了，“把我们逼死，这个家就和了？”
“你怎么说话呢？”婆婆拍案而起，“我们辛辛苦苦把陈浩拉扯大，现在要点养老钱怎么了？你这个媳妇，真是一点孝心都没有！”
我看着这一家三口同仇敌忾的样子，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好，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身回了房间。
身后，传来公公得意的声音：“你看，跟她好好说是说不通的，就得来硬的。”
我反锁上房门，靠在门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
结婚五年，我自问对这个家尽心尽力，对公婆孝顺有加。
可我掏心掏肺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理所应当。
甚至，成了他们得寸进尺的资本。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给陈浩发了条微信：“我不同意。如果你们非要逼我，那就离婚。”
很快，他回了过来：“晚晚，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别拿离婚吓唬我。”
我看着那句“吓唬”，心麻得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似的。
在他眼里，我所有的反抗，我为我们小家的考虑，都只是无理取闹的吓唬。
我没有再回复陈浩。
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自己和烁烁的衣服，我拉着行李箱，抱着还在熟睡的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娘家的地址。
我妈打开门，看到我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听我哭着说完事情的经过，她却叹了口气。
“晚晚，你公公他们做得是过分。可你也不能这么冲动就跑出来啊。”
“为了孩子，忍一忍吧。哪家过日子没点磕磕碰碰的。”
“他们年纪那么大了，也没花钱的地方，将来钱不照样是你们的。”
我妈的话，像一盆冷水，将我心头最后一点火苗也浇灭了。
原来，连我最亲的人，都觉得我应该忍。
我抹了把眼泪，抱着烁烁站起身：“妈，我不住这儿，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走出娘家大门，我茫然四顾，竟不知该去向何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浩发来的信息。
“你去哪了？快回来吧，别闹了。”
我看着那个“闹”字，冷笑一声，直接关了机。
抱着怀里沉睡的儿子，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
我重新拦了车，报了一个地址——陈家老宅。
陈浩的奶奶，是这个家里唯一讲道理，也唯一能镇住陈建军的人。
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这几年一直在郊区的老宅静养，很少过问家里的事。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3
奶奶正在灯下看书，见我红着眼圈抱着孩子进来，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