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到吗?
这是把他们的退路,全都堵死了!
还顺便在县太爷那里,给他们狠狠上了一道眼药。
“不明律法之人”,“欲行不法之事”。
这帽子扣下来,他们今天就算什么都没干,也已经落了个图谋不轨的印象。
顾宗正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班头可不管他。
他走到祠堂中央,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奉县尊大人之命,今日顾氏族会,由本班头在此监督。”
“一切事宜,皆需遵照《大乾律》办理。”
“若有倚老卖老、仗势欺人者,休怪王法无情!”
他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凌厉地扫过顾宗正和三长老。
那两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顾大山,这会儿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去。
整个祠堂的气氛,彻底反转。
之前,是他们所有人审判我一个。
现在,是张班头一个人,审判他们所有人。
我牵着阿元,走到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我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又拿出了那些地契房契。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它们一张张,重新铺开。
我对张班头笑了笑。
“张班头,您来得正好。”
“刚才,大长老他们说,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好这些产业,要替我‘代管’。”
“您帮我听听,这‘代管’,合不合《大乾律》啊?”
张班头看了一眼那些地契,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顾宗正。
他冷哼一声。
“《大乾律》只说了‘妻可代子掌产’,可没说‘宗族可代媳掌产’。”
“我看,有些人不是想‘代管’,是想‘侵占’吧?”
顾宗正的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不……不敢,我们……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张班头提高了声音。
“把人家孤儿寡母堵在祠堂里,几十号大男人逼一个女人交出全部家产,这也是误会?”
“我看,等县尊大人来了,你们亲自跟他解释这个‘误会’吧!”
“别!别啊班头大哥!”
三长老第一个撑不住了,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滚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我们错了!我们是猪油蒙了心!我们再也不敢了!”
顾大山和顾二河也连滚带爬地跪下,磕头如捣蒜。
“弟妹!不,嫂子!我们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跟县太爷说说,我们就是开了个玩笑!”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会抢你的东西呢!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看着刚才还作威作福的几个人,现在跪在地上,哭天抢地,丑态百出。
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只觉得,可悲。
就在这时,祠堂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哦?这么热闹?”
“看来,本官是来得巧了。”
众人回头一看。
一个身穿青色官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正背着手,站在门口。
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
正是本县的县令,周怀安。
顾宗正他们,魂都快吓飞了。
七、背后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