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我反问，“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是你们！是你们这群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我告诉你，我林晚，不是傻子！以前是我爱错了人，瞎了眼！从今天起，你们谁也别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们心上。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地上的张翠花忘了哭，姜涛也忘了劝，他们都呆呆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过了许久，姜峰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沙发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陌生：“晚晚，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你应该问问你自己，问问你妈，问问你弟。”我冷漠地回答。
“我……”姜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能说什么呢？说他不知道他妈偏心？说他不知道他弟是个废物？说他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
他全都知道。
他只是不在乎。
或者说，在他心里，他妈和他弟的感受，永远比我这个妻子的感受更重要。
“行了，别演了。”我失去了所有耐心，“今天这字，你们到底签不签？给个痛快话。不签的话，我就报警了，告你们私闯民宅，外加敲诈勒索。”
“你敢！”张翠花又尖叫起来。
“你看我敢不敢。”我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拨打110。
“别！”姜峰猛地站起来，一把按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警察真的来了，他们姜家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最终，他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签。”
张翠花和姜涛都惊呆了。
“儿啊！你疯了！不能签啊！”
“哥！你签了咱家就完了！”
姜峰没有理会他们，他抢过我手里的笔，在那份协议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把协议甩到姜涛面前，红着眼吼道：“签！”
姜涛吓得一哆嗦，哆哆嗦嗦地也签了字。
最后，是张翠花。她看着协议，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边哭一边骂，但最后还是在姜峰的逼视下，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过协议，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满意地笑了。
“好了，一式四份，我们一人一份。”我把其中三份递给他们，“从现在开始，三日之内，一百九十五万打到我账上，我们就去办过户。如果钱到不了……”
我看着他们，笑得愈发灿烂：“那咱们就法庭上见。”
说完，我拿着属于我的那份协议，转身走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留下客厅里，三个面如死灰的人。
我知道，他们拿不出这笔钱。
而这份协议，就是我送给他们的第一份大礼。
5
我在卧室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能听到客厅里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哭喊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张翠花那穿透力极强的东北大嗓门，和姜涛那破锣似的天津腔，交织成一曲刺耳的交响乐。
而姜峰，从头到尾，只说了几句压抑着怒火的“别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