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我脑中一片混乱。绝望之下，一个荒谬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
我听着他心里还在饶有兴致地分析我「这恨意从何而来，莫非是朕抄了她家？不对，永宁侯府好好的。那是杀了她情郎？」，把心一横，赌了！
我猛地抬起头，直直地迎上他那双深邃冰冷的凤眸。因为恐惧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我的眼眶微红，眼底逼出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然后，在他略带错愕（以及心声：「哦？终于不装了？」）的注视下，我用一种带着细微颤抖，却又异常清晰的嗓音，鬼使神差般地轻声回道：
“陛下……天威赫赫，民女……不敢不怕。”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殿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太监、侍卫，包括旁边的秀女，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敢如此“直言不讳”地回答暴君的问题，简直是嫌命太长！
萧夜寒也明显愣住了。他叩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紧紧盯着他，同时竖着耳朵听他的心声。
短暂的沉默后，他内心爆发出了一阵几乎是狂笑？
「哈哈哈哈哈！不敢不怕？！好一个不敢不怕！她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这丫头……有点意思！比那些只会说‘陛下仁德’的木头美人有趣多了！」
我：“……”这反应，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然而，还没等我松一口气，萧夜寒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明黄色的靴子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他缓缓俯身，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挑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脸完全仰起，与他近距离对视。
他的指尖带着玉质的寒意，激得我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敢不怕？”他重复着我的话，薄唇勾起一抹极淡、却危险至极的弧度，“朕倒是好奇，你这‘不敢不怕’底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凤眸锐利如鹰隼，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直直看进我的灵魂深处。
我屏住呼吸，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我清晰地听到了他此刻的心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和一丝期待：
「靠近了看，这双眼睛更漂亮了，像含着秋水……就是不知道，弄哭了是什么样子？」
变态！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突然，萧夜寒触碰我下巴的手指猛地一僵！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倏地收回了手，连带着后退了半步。
他脸上的玩味和探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
整个大殿的气氛因为他这突兀的举动而变得更加诡异紧张。
紧接着，我听到了萧夜寒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那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怎么回事？！朕的毒……为什么没有发作？！她靠朕这么近，朕碰了她……为什么朕没有任何感觉？！三丈之内，人畜皆亡……这诅咒，对她无效？！」
毒？诅咒？三丈之内，人畜皆亡？
我捕捉到他心声里的关键词，心中巨震。难道萧夜寒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