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看向龙椅，萧夜寒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已经移向下一个秀女。
是幻觉吗？
“吏部尚书周文渊之女，周玉婉，年十六。”
又一个秀女上前，声音婉转动听。
萧夜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同时，那声音又响起了：「嗯，这个还行，声音不错，就是腰太粗，比朕御书房的那个青瓷瓶口还粗。」
我死死掐了自己掌心一下，尖锐的疼痛提醒我这不是梦。我真的……能听到萧夜寒的心声？！
巨大的震惊让我暂时忘却了恐惧，只剩下荒诞。这位冷酷残暴的帝王，内心活动竟然……如此之挑剔？
秀女一个个过去，他的心声也源源不断地传来。
「这个脸太圆，像朕早上吃的糯米糕。」
「这个走路姿势难看，同手同脚，礼部怎么教的？」
「这个香粉味太冲，是想熏死朕吗？」
我低着头，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如果能听到他的心声，那我岂不是可以精准地避开他的“雷区”，确保自己落选？
很快，轮到了我们这一列。
“永宁侯府，江晚吟，年十六。”
太监唱到我的名字。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深吸一口气，我上前一步，依礼跪下，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道：“民女江晚吟，参见陛下。”
我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如同实质，让我头皮发麻。
片刻的寂静。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心声：「江晚吟？永宁侯府的……嗯，长得倒是不错，眉眼如画，就是这身衣服……太素了，跟守孝似的，晦气。」
我心中一定，果然，他还是不喜欢我这身刻意挑选的、不起眼的装扮。前世我便是因此被摒退。
就在我以为他会像前世一样直接让我退下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江晚吟？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和前世不一样了！
我不敢违逆，只能依言稍稍抬高了头，但目光依旧垂着，不敢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我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皮肤倒是挺白，像上好的羊脂玉。就是这眼神……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鲜活气。可惜了这张脸。」
我心中暗骂，谁面对你这个暴君能鲜活起来？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声却陡然一变，带上了几分玩味和探究？
「咦？不对。她刚才看朕那一眼……虽然很快，但朕好像看到了一丝……恨意？」
我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发现了？！他怎么可能发现？！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前世被赐死时更甚。
「有意思。」萧夜寒的心声带着冰冷的兴味，「一个从未见过朕的深闺小姐，为何会对朕有恨意？」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更强了。他盯着我，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让我如坠冰窟：
“你，怕朕？”
与此同时，他的心声同步响起：「装得倒是挺像，身子都在抖。可惜，眼神骗不了人。朕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怎么办？他起疑了！我若不能打消他的疑虑，别说落选，恐怕立刻就会有杀身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