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烛芯噼啪作响。他忽然倾身过来,龙涎香混着铁锈般的气息笼罩而下。后颈的寒毛立起,听见他心底掠过一句「……恨意……」,毒蛇吐信似的。
“江晚吟。”
“嫔妾在。”
“入宫前可曾见过朕?”他声音很轻,指甲划过紫檀桌面。
我咽下喉间翻涌的酸涩:“只在万寿节瞻仰过天颜,隔着重帘仪仗,瞧不真切。”
「重帘……」他心底重复着,指腹摩挲着案上镇纸的螭钮。那玉钮被摸得油亮,映出他眼底幽光。
他忽然转了话头:“住得可惯?”
“谢陛下关怀,诸事妥帖。”我指甲陷进掌心。
「谎话。」他喉间逸出轻笑。
更漏滴到亥正,他忽然起身往内室去。
“朕今夜宿在此处。”
膝盖里像被抽了筋,落地瓶里一连三声“叮”,是瓶胆撞着铜胆托在晃——原来是我手在抖。
他解着领口盘扣回头,烛光在瞳孔里跳:“还不过来伺候?”
我挪到床前时,鞋尖蹭掉了脚踏上的垫子。伸手去解他中衣系带,指尖抖得系带缠成了死结。
他忽然攥住我手腕,掌心烫得像刚握过茶盏。“怕?”气息拂过我耳际,带着茶渍般的苦涩。
我抬眼看他,舌尖尝到血锈味:“嫔妾月事刚至……恐污圣体……”
他顿住,我听见他心底炸开的大笑,脸上却像戴了玉面具:“哦?朕倒要看看……”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响起铜壶坠地的刺耳声响。李德全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急迫:“陛下!北疆六百里加急!”
萧夜寒猛地撤手,我踉跄撞在床柱上,后腰磕得生疼。他系好衣带抓起奏报,绢纸在他指间哗啦作响。
远处更鼓“咚”地一记,正好盖住他心底那个名字,我只捕到“箭”字尾音。他转身时斗篷扫翻案上茶盏,蜜色茶汤在青砖上漫成地图。
走到殿门突然停住,也不回头,声音掷在地上:
“待在屋里,敢迈出门槛半步——”
话没说完就消失在夜色里。
殿门合拢的阴影投在我脸上。我慢慢滑坐在地,手指摸到那片茶渍,黏腻冰凉。
好的,这是为您润色后的第七至第十三章。力求在保持原文风骨和节奏的同时,使语言更加精炼,逻辑更为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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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暗流与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