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动，也没推辞，只点点头：“谢谢啊，那我明早六点来占位。”
刘老太哼了一声：“别迟到，我可不等你。”
她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回头说：“对了，我妹家小区物业更离谱，要是你明天有空……
陈默握着笔，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耳边嗡嗡作响。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张破亭子，可能再也装不下接下来的单子了。
第3章：被盯上的摊子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铁皮亭的边角，陈默正低头往烤肠炉上刷油。
刘老太给的塑料袋还摊在桌上，里面躺着半包没拆的肠衣。
他昨晚睡得晚，一边数钱一边在本子上划拉新业务分类，脑子里全是那些“被亲戚占房”“物业收黑钱”的订单。
手机震了一下，又来一条：“能骂楼下天天放广场舞音响的老头吗？要带节奏感的那种。”
他回了个“可”，顺手把消息归到“邻里纠纷”类，抬头看了眼排在亭前的三个人——穿校服的学生、拎菜篮的大妈、戴眼镜的年轻男，个个脸上写着“憋了很久”。
这生意是真做起来了。
他刚想招呼第一位客户进来填单，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个男人走过来，中间那个光着膀子，胳膊上纹着条歪歪扭扭的龙，裤腰别着钥匙串，走得一晃一晃。
纹身男站定，一脚踹翻了摆在门口的小马扎。
“你这摊子，知道规矩不？”他嗓门不大，但周围人立马散开两步。
陈默手里的油刷停在半空，看了眼翻倒的凳子，又看向对方：“你说呢？”
“每月三千，保你在这儿安稳摆着。少一分，明天这铁皮就变废品站的货。”
旁边两人叉着腰冷笑。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又来了，前街卖煎饼的就被逼走的。”
陈默没动地方，也没慌张。
他慢悠悠把油刷放进桶里，拧上盖子，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开始写写画画。
纹身男皱眉：“你听不懂话？”
“听得懂。”陈默抬眼，“但我刚接了个大单，顾不上你这点小事。”
“大单？”那人嗤笑，“你能有多大单？替人骂个老板还凑不够饭钱吧。”
陈默把便签折好，塞进胸口口袋，忽然笑了下：“你要真想替王老板出头，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空气静了一秒。
“哪个王老板？”纹身男语气变了点。
“赵哥公司那个。”
陈默靠在桌边，语气像在聊天气，“上周我当众骂他克扣奖金、打压员工，结果他当晚心梗送医院了。现在董事会都在查账，你说巧不巧？”
纹身男眼神闪了闪：“你胡扯什么？”
“不信？”陈默掏出手机，正好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发信人昵称是“赵-设计部”。
他按亮屏幕，故意扬了扬，“赵哥刚问我，明天能不能加一段‘揭露高层利益输送’的内容，说他们公司纪检组已经介入。”
他一边说，一边按下接听键，声音提了些：“喂？赵哥啊，放心，词我已经改好了，‘资金流向境外账户’那段加了证据链推测，保证让董事会听得脊背发凉。”
对面三人脸色全变了。
纹身男盯着那部手机，像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