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没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他身后的房间。陈砚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稻草人还蹲在角落里。可就在这时,他看见稻草人手里的布娃娃,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是布娃娃的头,慢慢转了过来,朝着他的方向。
陈砚吓得魂都飞了,拉起姑娘的手就往楼下跑。姑娘没有反抗,只是被他拉着跑,脚步很轻,像飘一样。
跑出吊脚楼,外面的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到五米。陈砚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只能拉着姑娘往村里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就撞见了一个人。
是岩老爹。
岩老爹手里拿着一盏马灯,灯光昏黄,照亮了他的脸。他看见陈砚和姑娘,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怎么出来了?她是谁?”
陈砚喘着粗气,指着身后的吊脚楼:“楼里……楼里有东西!稻草人,还有布娃娃,它们动了!”
岩老爹的脸色变了,他看向姑娘,声音沉得能滴出水:“阿秀,你怎么跟他在一块儿?”
叫阿秀的姑娘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像蚊子叫:“我……我听见动静,过来看看。”
岩老爹没再问阿秀,而是转向陈砚,马灯的光在他脸上晃着,显得很阴沉:“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陈砚往后退了一步,“那楼里有问题!”
“没有问题。”岩老爹的声音很坚定,“是你看花眼了,山里的雾大,容易出幻觉。”
“不是幻觉!我亲眼看见的!”陈砚急了。
岩老爹没再跟他争,只是把马灯举高了一点,照向阿秀。阿秀的脸在灯光下更白了,她低着头,不敢看岩老爹的眼睛。岩老爹叹了口气:“阿秀,你先回去。”
阿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脚步还是很轻,很快就消失在雾里。
岩老爹看着陈砚:“跟我回去,我给你解释。”
这次,陈砚没有反抗。他跟着岩老爹回到吊脚楼,走进二楼的房间,手电筒还掉在地上,光柱照在天花板上。那个稻草人还蹲在角落里,布娃娃也好好地放在它手里,没有任何异样。
“你看,什么都没有。”岩老爹捡起手电筒,关掉,“山里的木头老了,晚上会响,雾水重,影子也容易看错。”
陈砚看着稻草人,心里还是发毛:“那布娃娃……”
“是我家老二的,他小时候玩的。”岩老爹打断他,“五年前他走的时候,没带走,就放在阁楼上了。”
陈砚还想说什么,岩老爹却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太晚了,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见仙娘,她懂‘走阴’的规矩,能帮你做调查。记住,以后晚上别再出来了。”
说完,岩老爹就走了,关上了房门。
陈砚站在房间里,看着那个稻草人,心里疑窦丛生。他刚才明明看见布娃娃动了,还有那股吹气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幻觉?
他不敢再待在阁楼附近,把床挪到了离阁楼最远的地方,然后用椅子顶住房门,才敢躺下。这一夜,他没敢合眼,耳朵一直竖着,听着房间里的动静。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