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次尝试:成功让门忘记自己需要锁。"
4 时空之门的开启
4 时空之门的开启
门槛之后并非黑暗,而是一条被拉伸成无限长的走廊——两侧墙壁嵌满半透明的齿轮,每一枚里都囚禁着一段阿瓦隆的昨日:孩童的笑声、铁匠的锤击、守夜人换岗的号角……所有声音被拉长成单调的嗡鸣,像一张巨大的留声机唱片,正用未来作为唱针,播放过去。
艾莉娅的右手仍与卡洛斯相握,却感觉不到温度;两人仿佛被凝固在琥珀里的飞虫,只能沿着走廊预设的“轨道”向前滑动。她试图开口,却发现声带振动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串悬浮在空中的青铜符号——正是父亲笔记里被划掉的“非法参数”。
卡洛斯抬起仅剩的左臂,机械眼碎裂后残留的晶片在指缝间闪烁。他用淡金色血珠在虚空里写下一行公式:「t=0 时,锁=门」。血珠与艾莉娅的青铜符号相撞,走廊墙壁立刻出现一道裂缝,裂缝后是旋转的星图——却与他们在阿瓦隆夜空见到的“空洞”互为镜像:那里缺失的刻度,在这里完整;那里破碎的齿轮,在这里咬合。
“这是‘门’的背面。”少年用血珠继续书写,“奥利安守护的不是入口,是出口。”
2
裂缝扩大成拱门的瞬间,走廊突然开始“倒带”:所有齿轮反向旋转,被拉长的声音压缩成尖锐的爆鸣。艾莉娅感到自己的记忆正被抽离——七岁那年的雨夜、父亲失踪的清晨、与卡洛斯在排水沟里分食的月亮糖……每一帧画面都被剥离成光点,汇入拱门中央的“缺口”。
缺口形状与她腕间缺月印记完全吻合,却呈现令人心悸的漆黑——那不是颜色,而是“未被定义”的虚无。当记忆光点触及缺口时,漆黑里浮现出父亲的脸:并非他们在观星塔顶见到的“全息诱饵”,而是更年轻的、眼角尚未爬上皱纹的版本。
“艾莉,”父亲的声音直接在她颅骨内响起,“门要开了,但开的是哪一条时间线,由你决定。”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两枚齿轮:
一枚银白,刻着“拯救阿瓦隆”;
一枚漆黑,刻着“拯救父亲”。
两枚齿轮之间,是一条由淡金色血液构成的细线——属于卡洛斯。
3
少年此时正跪倒在地,机械脊椎的银白纹路逐一熄灭,每熄灭一格,裂缝后的星图就黯淡一分。艾莉娅意识到:卡洛斯在用“机械天赋者”的本源,为她争取选择时间——当最后一格纹路消失,星图将彻底闭合,而少年会成为“门”的一部分,永远失去“未来”。
她看向漆黑齿轮,父亲年轻的脸在微笑,像七年前那个雨夜,他蹲下来为她擦去膝盖上的泥水:“跟爸爸走,我们回家。”
她看向银白齿轮,星图里浮现出阿瓦隆的晨雾:守夜人卸下铠甲,面包师打开蒸笼,孩子们追逐双月残留的辉光——而卡洛斯站在街角,机械眼重新亮起,对她伸出手。
青铜左手已经消失的艾莉娅,用仅剩的右手握住两枚齿轮,突然将它们重合——
银白与漆黑接触的瞬间,同时碎裂成光屑,露出第三枚齿轮:半透明,刻着“让门忘记选择”。
“父亲,”她轻声说,声音终于能在这片虚空里传播,“你教过我——真正的门,不需要钥匙,也不需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