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减半？她怎么说得出口！这是在打我们家的脸！”
就在半小时前，她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我妈的语气客气得滴水不漏，每一句话都带着笑意。
“哎呀，亲家母啊，真是恭喜恭喜啊！”
“是这样的，我们家晚晚心疼你们，知道你们最近手头紧，我们做亲家的，也不能不懂事不是？”
“所以啊，我们商量了一下，这陪嫁的电器呢，就先送一半过去。等你们方便了，把彩礼尾款结了，我们再把剩下的送过去。好事成双嘛，也图个吉利！”
王慧脸上的笑容，从得意洋洋，到错愕，再到铁青，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她引以为傲的算计，被我原封不动地奉还。
这种被人看穿，还被当面戳破的羞辱感，让她几乎当场发作。
可我妈的话说得太漂亮了。
处处都是“体谅”，句句都是“为了你们好”。
她一个脏字都骂不出来，只能把火憋在心里，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她这是体谅吗？她这是在威胁！在逼宫！”王慧指着李明，唾沫星子横飞，“李明！你看看你找的好媳-”妇！还没进门呢，就敢这么算计婆家！这要是进了门，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李明一脸为难，小声地辩解：“妈，你别生气，可能……可能是个误会。晚晚不是那样的人，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问什么问！”王慧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现在打电话过去，是让她看我们家的笑话吗？让她觉得我们怕了她吗？”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今天就要去问问她林晚，到底懂不懂规矩！”
王慧说着，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走！跟我去林家！我倒要看看，她林晚今天能给我个什么说法！”
李父掐灭了烟，终于开了口：“慧芬，你冷静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不可收拾？现在是她林晚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王慧根本听不进去，“我今天要是压不住她，以后这个家，还有我说话的份吗？”
她拽着李明，李父无奈地跟在后面，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而我，早已化好了妆，换上了一身便服，平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像一个等待着审判的犯人。
不。
我不是犯人。
我是即将走上战场的，战士。
门铃声响起，急促而粗暴。
我妈去开了门。
王慧那张写满了怒火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甚至没有跟我妈打招呼，就径直冲了进来，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射。
“林晚，你可真有本事啊！”
04
王慧的声音尖锐，像一把锥子，试图刺穿我的耳膜。
“我活了五十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有心计的丫头！婚礼前一天，跟我玩釜底抽薪？”
她站在客厅中央，叉着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李明和李父跟在她身后，表情尴尬，像两个被绑架来的道具。
我没有起身，只是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底翻涌的怒火。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王慧冷笑一声，提高了音量，“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陪嫁减半，不是你让你妈干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