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她现在与死人无异，就说她在世时，那样端正死板，可曾让你这般快活过？”
我垂眸，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
是了，我自幼被教导恪守礼度。
与江逾白相爱，也从不敢越矩。
就连被他亲吻，都羞怯得不会换气。
我曾问他，是否嫌我无趣。
他当时眉梢轻挑，淡笑道。
“我不喜放浪形骸、醉生梦死。”
“与你这般细水长流，甚好。”
可此刻，江念的炽热主动，却彻底撕碎他冷静自持的面具。
他从最初的抵抗，到热切回应，再到反客为主。
再到，酒足饭饱后，无意识脱口而出。
“清宁确实呆板，不如你生动有趣。”
话音方落，江逾白搂着江念的手臂骤然僵住。
他像是蓦然惊醒，一把推开怀中人。
脸色难看地踉跄离去。
3
江逾白来到我房内时，我的神魂因过度消耗，被强行收束回桌案上的养魂灯里。
躯体，也再次陷入昏迷。
他发冠微乱，在床前静立良久，沉默地注视着我。
半晌，他突然俯身，用刚吻过江念的唇，重重印上我的颈间与锁骨。
一寸一寸，又重又缓，仿佛想借此确认什么。
他眼眶泛红，呼吸灼热，指尖颤抖着扯开我的衣襟，近乎偏执地想要继续。
却在最后一刻，骤然停住。
江逾白的目光落在我安静闭合的双眼上，眼底惨红一片。
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让江念替嫁，实是众神皆见，天帝亲旨，我别无他选。”
“宁宁，你最明事理，你会懂我的，对不对？”
他弯下脊背，将头埋至我的手心，嘶哑地恳求。
“宁宁，快些醒来，好不好？”
“你快些醒来，让我明日娶你，好不好？我只想娶你，从来只有你……”
就在这时，门外蓦地响起一阵骚动。
小仙娥们惊慌地阻拦。
“清宁仙子，您这般衣着，实在不合礼数……”
江念的笑声又脆又媚，裹着毫不掩饰的炫耀。
“怎么？嫉妒了？我与神君欢爱的印记，你们也配指摘？”
门外喧哗愈盛，终于惊动了房内的江逾白。
他脸色一沉，豁然推开房门。
只见江念仅着一件肚兜，赤足散发，颈侧红痕遍布。
正立于廊下，笑脸盈盈地望着他。
江逾白视线下落，定在她不慎被碎石划破的脚踝。
鲜血滴落在地时，他眉心一跳。
下一秒，他竟转身回到榻前，一把扯下我颈间那枚回春灵玉。
“宁宁，蛊虫之血带戾气，若放任不管，会影响为你重塑的仙骨。”
他声音嘶哑，眉目晦暗。
“江念的躯体不能有事，她是你回来的唯一希望……这玉，等你醒来，我再给你寻千万倍好的，好不好？”
4
不好。
我在灯内急切地伸手，想夺回他掌中的玉。
江逾白明明知道。
那玉，是我父神母神仙陨时，以最后的本命元神凝练而成，能活死人，肉白骨。
更珍贵的是，玉中封存着他们弥留之际，为我留下的声声叮嘱与牵挂。
即便神魔大战命悬一线，我也从未舍得动用分毫。
而此刻，江逾白竟将它粗暴扯下，狠狠摔向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