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骂我穷鬼，让我滚？
太丢人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那个日理万机的男人，此刻正皱着眉头，耐心地等待着我的下方。
“爸，”我吸了吸鼻子，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想……转学了。”
“理由。”
“这里……不太适合我。”
“姜宁。”他叫了我的全名，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悦，“我让你去圣樱，是让你去学习，不是让你去逃避的。”
“说，到底怎么了？”
我还是没说话。
眼泪，争气地，掉了。
一滴，一滴，砸在屏幕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说，声音，已经冷得像冰了。
“把手机给你们校长。”
“爸……”
“给他。”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没办法，只能擦干眼泪，站起来，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校长是五十多岁的地中海男人，姓王。
他看到我，一脸惊讶。
“姜宁同学？你发现我有什么事吗？”
我把手机递给他。
“我父亲，想跟您说几句话。”
王校长愣了一下，疑惑地接过手机。
“喂？您好，我是圣樱的校长王德发，请问您是……”
他脸上瞬间的表情，在下一秒，凝固了。
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恐慌，最后，变成了……谄媚的，卑鄙的，近乎敬畏的笑。
“姜……姜董！您……您好您好！”
他的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是是是……您说的是……是，我马上处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对着手机，点头哈腰，像个太监。
我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
挂上电话，王校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看祖宗的眼神。
“姜……姜小姐，”他结结来，想说什么。
我的手机，响了。
是“父亲”发来的短信。
唯一一句话。
“别怕，爸给你撑腰。”
3.一千万，砸出的响声
第二天，圣樱学院的天，变了。
一大早，所有学生都收到紧急通知，到大礼堂集合，参加临时校会。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论坛上，各种猜测满天飞。
“什么情况？顾哪个领导要来视察？”
“该不会是……因为昨天集资的事吧？”
“不可能！学校怎么会为了一个穷鬼，大动干戈？”
宋瑶坐在她那群小姐妹中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看着吧，”她对身边的人说道，“肯定是王找那个穷鬼谈话了，逼得她自己退学。今天这个校长会，就是宣布这个结果的。”
“瑶瑶姐威武！”
“就是，一个穷酸鬼，也敢跟我们瑶瑶姐斗！”
我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没人的位置，戴上耳机，用英语听力听。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相关。
谢斐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他今天没穿篮球服，而是剪了一件剪得体的校服。他好几次朝我的镜头看过来，看上去很复杂。
我没理他。
很快，王校长就走上了主席台。
他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份稿子，却在微微发抖。
他声音清亮，对着麦克风说：“同学们，老师们，早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