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学着苏瑶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他换好鞋，向我走来，目光落在我身上。
「怎么穿成这样？」他皱了皱眉，「这条裙子，你不是嫌它太招摇，从来不穿吗？」
3.
我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一个最简单的细节，就足以让我万劫不复。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我不能慌。
我垂下眼，伸手抚上裙摆，语气里带了点刻意营造的委屈：「今天去接姐姐，想让她看看，我现在过得很好。」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季川的眉头舒展开，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别的。
「她怎么样？」
「老样子。」我轻描淡写地说，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饿了，我们出去吃吧？」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我暗自松了口气。
第一关，勉强通过。
季川去换衣服，我借口去洗手间，反锁了门。
镜子里，是我和苏瑶一模一样的脸。但我知道，我们不一样。
我的眼神里，有她没有的狠戾和决绝。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自己的脸。
冷静，苏晚。
这才只是开始。
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苏瑶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她的经纪人发来的。
「瑶瑶，下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独奏曲目，你准备好了吗？卡尔大师那边等着要最终确认。」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独奏。
我的指尖瞬间冰凉。
我确实会弹钢琴，甚至在入狱前，我的天赋比苏瑶更高。
可十年了，我碰过的只有冰冷的铁窗和粗糙的囚服。
我的手，早已经生疏了。
4.
季川带我去了本市最贵的一家法餐厅。
昏黄的灯光，悠扬的小提琴曲，衣着考究的侍者。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而我，是窃取了这场梦的小偷。
「在想什么？」季川切着盘中的牛排，头也不抬地问。
「在想姐姐。」我再次拿出这个万能的挡箭牌，「她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
我需要提前铺垫，为接下来「真正的苏瑶」可能会做出的疯狂举动，打好预防针。
季川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恨你是正常的。」他语气平淡，「毕竟，是你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
他说的是「你」。
在他，在所有人眼里，苏瑶是那个大义灭亲，亲手揭发妹妹罪行的姐姐。
我的心被这句话刺得生疼，面上却要装出悲伤的样子。
「我知道。」我低下头，声音哽咽，「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季川没有安慰我，只是沉默地喝了一口酒。
回到公寓，他睡客房，我睡主卧。
这是他们订婚后的常态。
我躺在苏瑶柔软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
我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想寻找更多关于她生活和工作的蛛丝马迹。
电脑需要密码。
我试了她的生日，季川的生日，我们父母的忌日。
全部错误。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一个文件夹的命名吸引了我的注意。
「Myosotis」。
勿忘我。
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这个单词。
电脑解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