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凛。
「你知道吗？我们每次吵架，他都会哄我。他会给我买我最喜欢的栀子花，会弹我最喜欢的那首《月光奏鸣曲》。」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炫耀和恶意。
「而你呢？你这个冒牌货，你懂什么？」
9.
她的话像一根毒刺，扎进我的心里。
是啊，我能模仿苏瑶的穿着，模仿她的语气。
但我无法复制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回忆。
这是我最大的破绽。
我把苏瑶拖回公寓，将她锁在了一个空置的房间里。
「在你学会安静之前，就待在这里吧。」
我关上门，隔绝了她的咒骂。
客厅里，季川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他看到了我手背上的抓痕，眉头紧锁。
「她伤的？」
「嗯。」我点点头，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报警吧。」他说，「把她送去该去的地方。」
我摇摇头：「她是我妹妹。」
「苏瑶，」季川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耐，「你的善良，要分对人。」
我没有接话。
公寓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突然，他开口了，问了一个我最害怕的问题。
「我上次去布拉格，给你带回来的那条项链，怎么不见你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项链？什么项链？
苏瑶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条项链！
我强作镇定：「收起来了，怕弄丢。」
「是吗？」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我记得，你明明说很喜欢，会天天戴着。」
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
「你甚至还给它取了个名字。」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说，它叫『真相』。」
10.
「真相」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他知道了。
他一定是什么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了。
「你是谁？」
季川的声音很轻，却像巨石一样压在我的心上。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的悲哀。
我该怎么办？
继续伪装？还是坦白一切？
坦白，他会相信一个杀人犯，还是一个钢琴家未婚妻？
伪装，这个漏洞我要怎么补上？
就在我天人交战时，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你的眼睛，」他说，「和她不一样。」
「苏瑶的眼睛里，是野心和欲望。而你的眼睛里，是熄灭的星辰和燃烧的火焰。」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苏晚，对吗？」
没有疑问，是肯定。
我所有的防线，在他这句话面前，土崩瓦解。
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十年了。
第一次有人，透过苏瑶的皮囊，认出了我。
认出了我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苏晚。
11.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眼泪是最好的回答。
季川叹了口气，用指腹轻轻拭去我的泪水。
「别怕。」他说，「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他是苏瑶的未婚夫，他们才是一个阵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