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空里，入狱的不是我，而是苏瑶。
而我，苏晚，成为了那个站在金色大厅里的钢琴家。
我看到了「她」的手，那双手在琴键上翻飞，灵动而有力。
就是她！
我向那个时空的「我」，发出了置换的请求。
不是全身，只是双手。
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双臂，我的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缓缓抬起手，将它们放在琴键上。
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倾泻而出。
激昂，澎湃，完美无瑕。
我成功了。
我拥有了一双不属于我的，天才的手。
7.
拥有这双手的感觉很奇妙。
它们熟悉每一个音符，每一次起落。
我甚至不需要看乐谱，就能弹奏出世界上最复杂的曲子。
这双手，是我在这个新世界里，最强大的武器。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琴房里，疯狂练习。
一方面是为了熟悉这双「新」手，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苏瑶」的状态回来了。
卡尔大师来过几次，每一次都满意地离去。
他说我的演奏比以前更有「灵魂」了。
我只是笑笑。
他当然不知道，这灵魂里，藏着十年的冤屈和仇恨。
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
直到我接到一通来自警局的电话。
「是苏瑶女士吗？你的妹妹苏晚，在市中心广场闹事，指控你才是杀人凶手，并且窃取了她的人生。我们需要你过来一趟。」
我握着电话，心脏狂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苏瑶，她开始反击了。
我赶到警局时，她正被两个警察按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眼神疯狂。
看到我，她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是她！是她！她不是我！我才是苏瑶！你们都被她骗了！」
她穿着我那件破旧的囚服，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周围的警察都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她。
我走到她面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痛心和无奈。
「晚晚，别闹了，跟我回家。」
8.
「我不回去！你这个小偷！骗子！」
苏瑶嘶吼着，朝我扑过来，却被警察死死拉住。
「把你的脸还给我！把你的人生还给我！」
她的指甲在我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我没有躲，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我对警察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妹妹她……刚从里面出来，精神上可能有点……」
我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了。
一个坐了十年牢的杀人犯，出狱后精神失常，幻想自己是功成名就的姐姐。
这个故事，听起来多么合情合理。
警察做了笔录，最后定性为「家庭纠纷」，让我把人带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苏瑶一言不发，只是用淬了毒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车开到公寓楼下，我停了车。
「下车。」
她不动。
「我再说一遍，下车。」我加重了语气。
她忽然笑了，笑得诡异。
「姐姐，你以为你赢了吗？」她凑近我，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偷得走我的脸，偷得走我的人生，但你偷不走季川。他爱的是我，苏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