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在我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她看了我足足有五秒钟,才缓缓开口:“很好。”
就在我以为她要宣布对我的处分时,她却语气一转,清晰地说道:“胆子不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校长助理了。散会后,来我办公室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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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顶层,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一股淡淡的冷杉香味扑面而来。宽敞、极简、冷色调,每一件摆设都一丝不苟,像它的主人一样,透着距离感。
苏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批阅文件,头也没抬:“桌上有份学生社团经费申请报告,复核一遍,找出至少三处不合规的地方,半小时后给我初步意见。”
我:“……啊?”校长助理的活儿,这么硬核的吗?
“有问题?”她终于抬眼看我,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没、没有!”我立马抓起那份厚厚的报告,缩到旁边的客用椅上,开始硬着头皮翻阅。什么场地租赁发票抬头不规范,预算明细表缺少经办人签字……我一边找,一边偷偷瞄她。
她工作的时候极其专注,侧脸线条绷紧,偶尔会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手机屏幕亮起,她瞥了一眼,直接划掉,动作干脆利落。这女人,好像完全没有普通人的犹豫和拖沓。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陀螺一样被抽着转。不是在跑腿送文件,就是在整理会议纪要,或者被她各种突如其来的“考验”砸得晕头转向。比如,突然让我分析一份晦涩难懂的教育政策文件,或者限时整理完积压多年的校友资料。她要求极高,批评起人来毫不留情,但奇怪的是,每次指出错误,总能一针见血,让我哑口无言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学到了东西。
我开始觉得,这个苏晴,可能真不是个花瓶。但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始终挥之不去。她偶尔会对着窗外某个方向出神,眼神里会闪过一种我从未在任何一个大学校长脸上看到过的……警惕和锐利,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午夜梦回,我甚至有点怀念开学典礼前那种可以随便摸鱼打游戏的日子。这助理当得,比高考冲刺还累。
这天半夜,我已经躺宿舍床上会周公了,刺耳的手机铃声猛地把我炸醒。来电显示——“苏校长”。
我认命地接起,那边是她一贯清冷、不带睡意的声音:“林枫,我办公室桌上有份蓝色封皮的紧急文件,立刻送到我住处来。地址发你手机。”
得,半夜送文件,这又是哪门子新考验?我一边腹诽,一边套上衣服,骑上我的小电驴,冲进夜色里。
教职工别墅区静悄悄的,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我按地址找到那栋独栋小楼,二楼书房还亮着灯。门虚掩着,我敲了敲,没人应。犹豫了一下,我轻轻推开门。
书房里没人,桌上散落着一些文件。我正想着把文件放下就走,眼角余光却瞥见连接书房的露台上,站着一个背影。
是苏晴。她面朝夜空,背对着我。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血液几乎倒流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