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问题？”苏晓抽回手，有些不悦了，“林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不能因为自己没谈过这么顺利的恋爱，就质疑我的判断吧？”
这话像一根细针，扎得我心里一抽。她并非有意，只是她不懂我此刻承受的煎熬。
我看着她额头上的“7”，绝望像潮水般涌上。还剩七天。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近乎哀求：“就这一次，晓晓，信我。别坐那班飞机。只要你答应我这次，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苏晓盯着我看了好几秒，最终叹了口气，妥协般摆摆手：“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我考虑一下，行了吧？看看能不能改签或者退票，损失点钱就损失点吧，谁让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呢。”
她嘴上这么说，但眼神里的不以为然并没有完全散去。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眼睁睁看着她额头上的数字，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变了。
不是归零，不是消失。
那个代表着她生命只剩七天的、冰冷的“7”，扭曲着，重组着，最后定格成了一个我从未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见过的符号——∞。
无穷大。
我猛地怔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这是什么意思？∞？永恒？不死？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更可怕的预告？
“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苏晓担忧地凑过来。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困惑和一丝不敢置信的狂喜交织着，冲击着我的大脑。我改变了吗？我真的改变了她的死亡？用这种近乎无赖的纠缠方式？
∞。这个符号，代表着生，还是……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但我宁愿相信是前者。
“没……没事。”我强行扯出一个笑容，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弥漫整个口腔，“可能就是有点累。你答应我了？真的不坐那班飞机了？”
“嗯嗯，答应你啦。”苏晓点点头，额头上那个∞符号稳定地悬浮着，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宁静的光泽，“我回去就弄机票的事。放心了吧？”
我点点头，悬在喉咙口的心，稍微落下了一点。至少，那催命的“7”消失了。
离开咖啡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我和男友陈默同居的公寓。打开门，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传来，稍微安抚了我紧绷的神经。
陈默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身，笑容温和：“回来了？和苏晓聊得怎么样？她还在兴头上准备她的浪漫之旅？”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我的包，俯身想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下意识地抬头，视线越过他温柔的眉眼，落在他左边眉骨上方。
那里，一个银白色的“30”，像一道精准的判决，悬浮在空气里。
三十天。
我的男友陈默，会在三十天后死去。
这个数字，在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头顶。这一个月，我活得小心翼翼，神经质般地检查家里的电器煤气，过马路时紧紧抓着他的手，禁止他参与任何有潜在危险的活动。他笑我越来越像老妈子，却也都依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