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刚刚还在客厅沙发上吗？！
不，不对……客厅那个……
我猛地回头，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向客厅沙发。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条他刚才盖着的毛毯滑落在地。
巨大的荒谬感和背叛感像海啸般将我吞没。陈默和苏晓？他们怎么会……
视频里，苏晓的脸重新占据了屏幕，她欣赏着我脸上无法掩饰的震惊和痛苦，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对了，晚晚，”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致命的毒刺，“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
她顿了顿，镜头再次转向陈默的背部，特写对准了他肩胛骨下方的皮肤——那里，清晰地纹着一对展开的、风格独特的黑色翅膀纹身。
“……他背上，有这么个漂亮的翅膀纹身呢？”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翅膀纹身……
阿哲……
那个苏晓口中完美无缺的网恋对象……阿哲……
就是陈默？！
他一直用两个身份，同时欺骗着我们两个人？他策划了这次面基和旅行，他原本要和苏晓一起登上那班死亡航班？
那场原本注定发生的空难……他要带着苏晓一起去死？
为什么？
那现在呢？苏晓额头上的∞，陈默额头上的“30”……
冰冷的恐惧感顺着我的脊椎急速爬升，扼住了我的喉咙。
视频那头，苏晓看着面无人色的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对着镜头，用气声，一字一顿地，轻轻地说：
“惊喜吗？我亲爱的……闺蜜。”
我僵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失血的脸上，像鬼魅的磷火。阳台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勾勒出冰冷的水泥森林轮廓，而此刻，它们全都扭曲、旋转，坍缩成视频里苏晓那张带着恶意笑容的脸，和她身后床上，我男友陈默沉睡的、背叛的躯体。
翅膀纹身。
那个我从未在意，甚至在他赤膊时也只觉得是个普通图案的纹身，此刻成了钉死一切的证据。阿哲。陈默。这两个名字在我脑海里疯狂碰撞，炸得我耳鸣不止。
“怎么不说话呀，晚晚？”苏晓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透过听筒传来，冰冷刺骨，“吓傻了？还是……在后悔没早点告诉我，你抢了我的‘阿哲’？”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砂纸，发不出任何声音。抢？这从何说起？我和陈默在一起两年，是经人介绍，正常相识相恋。我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叫“阿哲”的网络身份，更不知道他同时在和苏晓……网恋？
混乱。恶心。背叛感像浓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五脏六腑。
“你……你们……”我终于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手指死死抠住冰凉的阳台栏杆，支撑着几乎软倒的身体。
“我们？”苏晓轻笑一声，镜头又晃了晃，扫过陈默沉睡的脸，他睡得那么沉，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场筋疲力尽的狂欢。“我们很好啊。他比网上还有趣，体力也好……”她的话语带着露骨的暗示，像淬了毒的针，一下下扎在我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