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表明了我的疼痛,合情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我没能立刻从湖里爬起来为自己辩解。
柳扶风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下意识地松开手,想把玉佩藏起来,可已经晚了。
萧玄的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那是母后赐给苏晚卿的及笄礼,叮嘱她务必贴身佩戴,日后作为与他的信物之一。苏晚卿视若珍宝,怎么可能任由它被扯掉?
“殿下,姐姐她……”柳扶风还想辩解。
我却抢先一步,撑着地,艰难地朝她爬了两步,满脸自责与庆幸:“妹妹,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要是你真撞到那石头上,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我的姿态放得极低,低到尘埃里。我没有指责她一句,句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救下她,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这种“反向茶艺”,直击绿茶的命门。你演柔弱,我比你更柔弱;你演委屈,我比你更委屈;你演大度,我直接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让你想辩解都无从下口。
果然,柳扶风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她要是再说是我的错,就显得她小肚鸡肠,不知感恩。
萧玄的眼神在我痛得发白的脸和柳扶风微妙的表情之间来回逡巡。他不是傻子,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如今疑点重重,他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理直气壮地定我的罪。
他终于松开了柳扶风,语气生硬地对旁边的宫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一个去东宫,一个……去将军府。”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惊疑,有审视,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我知道,这第一局,我没输。
二
我被送回将军府,太医诊断为肋骨微裂,需静养一月。
我爹,镇国大将军苏威,一个女儿奴,听闻此事差点提着刀冲进皇宫。我连哭带劝,说尽了萧玄的好话,才把他安抚下来。
我爹心疼得直叹气:“卿卿,你就是太喜欢太子了。他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这么对你,这口气爹咽不下!”
我靠在软枕上,虚弱地笑了笑:“爹,女儿以前是糊涂,总用错方法。如今女儿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无用。”
我爹愣愣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这个女儿了。
我知道,从湖里爬出来的那一刻,苏晚卿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要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的日子,我闭门谢客,安心养伤。萧玄派人送来几次名贵药材,我都客气地收下,然后转手就赏给了府里的下人。我爹看得解气,直夸我做得对。
反倒是东宫那边,热闹非凡。
柳扶风大约是觉得扳回一局,又开始作妖了。听说她“受了惊吓”,日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萧玄心疼不已,为她遍寻名医,甚至亲自在床前喂药。
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我只是笑了笑,提笔开始写写画画。
我那绿茶表妹最擅长的一招就是“示弱固宠”。她会故意让自己生一场小病,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愧疚感,从而让他们更加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