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显然深谙此道。
可惜,她不知道,这种招数用多了,是会腻的。尤其是当旁边还有一个“伤得更重却一声不吭”的对比组时。
一个月后,我伤势初愈。宫里恰逢太后寿宴,我爹本不想让我去,怕我受委"屈。
我却坚持要去。
“爹,躲是躲不掉的。有些东西,我得亲自去拿回来。”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眼神平静。
寿宴上,我穿了一身海棠红的宫装,秾丽热烈,与一身素白、宛如丧服的柳扶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挽着萧玄的手臂,见到我时,怯怯地低下头,小声说:“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吗?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又来了。怎么跟我表妹一个德行。我都怀疑她是我表妹了
我没等她说完,便笑着打断她:“妹妹说的哪里话,都过去了。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妹妹呢。若不是这次受伤,我还没机会静下心来,琢磨出一些新东西。”
说着,我呈上了为太后准备的寿礼——一副做工精巧的“麻将”。
“太后娘娘千岁,这是臣女闲来无事,琢磨出的一种牌戏,名为‘麻将’。此戏四人同玩,变化多端,最是能消磨时光,颐养心神。”
太后本就喜好新鲜玩意儿,一听便来了兴趣。我详细讲解了规则,又亲手教太后和几位娘娘玩了几局。很快,畅春园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吃”、“碰”、“胡了”的欢声笑语。
麻将的魅力,足以征服任何时代的中老年妇女。
太后玩得不亦乐乎,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你这礼物,真是送到哀家心坎里去了!比那些金啊玉的,强多了!”
相比之下,柳扶风献上的,是一幅她亲手绣的《百寿图》。绣工虽好,却失于俗套,被我的麻将衬得黯淡无光。
她站在一旁,脸色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萧玄的目光,也第一次长久地停留在我身上。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只会舞刀弄枪、追在他身后的苏晚卿,竟有如此玲珑的心思。
宴会过半,我借口更衣,离开了喧闹的殿堂。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萧玄就跟了上来。
“苏晚卿。”他叫住我。
我回过头,疏离而客气地行了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我淡淡一笑,“经历了一些事,总会长大。”
我的语气里没有怨怼,没有不甘,只有一片平静。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他似乎被我这种态度刺痛了,上前一步,声音低沉:“那日落水之事,是孤的不是。孤没有查明真相,错怪了你。”
哦?这是来道歉了?
若是原主,此刻怕是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原谅他了。
但我只是微微挑眉:“殿下言重了。殿下心系扶风妹妹,情有可原。臣女不敢有怨言。”
我把“心系”二字咬得极重,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色果然一僵,辩解道:“孤与扶风,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