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雯站在全身镜前，洁白婚纱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明天，她将成为唐磊的新娘。公寓里静悄悄的，未婚夫刚刚离开——遵循“婚前夜不见面”的传统，尽管他笑着称这为“过时的迷信”，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愿。
婚纱旁摆着两人的合照，唐磊搂着她的肩膀，笑容踏实可靠。
三十二岁的林晓雯觉得，自己终于要开启安稳幸福的下半生了。她伸手轻抚婚纱的蕾丝花边，心里却莫名掠过一丝不安。
晚上十点二十三分，她记下这个时间，因为手机刚好弹出唐磊的晚安消息。也正是在这一刻，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点来访实在奇怪。林晓雯透过猫眼望去，心跳骤然停滞。
沈昊站在门外。
五年了。那个曾让她痛到体无完肤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门外。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
“我知道你在家，晓雯。我看得见灯光。”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低沉而沙哑。
林晓雯的手在颤抖，但她还是开了门。不是因为想见，而是因为知道他的固执——沈昊从不轻易放弃任何他认定的事。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问，声音冷得像冰。
沈昊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客厅中央那件醒目的婚纱上。他的眼神暗了暗。
“明天你要结婚了。”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陈述。
“这不关你的事。”
“是唐磊？那个建筑师？”沈昊向前一步，身上带着雨水的湿气和淡淡的威士忌味道。
林晓雯心头一紧：“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他又靠近一步，林晓雯不自觉地后退，脊背抵在了门框上。
“请你离开，沈昊。五年前是你选择离开的，现在你没有权利——”
“那是个错误！”他突然提高音量，眼中闪着痛苦的光，“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晓雯。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因为我终于可以给你我承诺过的一切了。纽约的画廊接受了我的作品，我有了足够的钱，有了名声，有了我们曾经梦想的一切...”
“太迟了。”林晓雯冷冷地说，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不，不晚。”沈昊摇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你看，我甚至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五年前的明天，我们在海边...我向你求婚的那个日子。”
林晓雯愣住了。她确实故意选择了这个日期作为婚礼日，内心深处或许是为了纪念，或者是为了彻底覆盖那个记忆。她从未想过沈昊会记得，更没想过他会出现。
“那又怎样？你当时给了我一个贝壳戒指，说等有钱了再换真的。然后呢？三个月后你就为了去纽约的机会不告而别。”林晓雯的声音带着颤抖，“五年，沈昊。五年没有任何消息。”
“因为我想要配得上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后声音又突然柔软下来，“我那么穷，连个像样的戒指都买不起。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晓雯。我只是想变得足够好，再回来找你。”
“所以你甚至不告诉我你要走？不给我一封信，一个电话？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整整一年！我以为你死了，或者出事了，我甚至去警察局报过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