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季临川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伸手重重搭住傅清淮的肩膀，差点把他的眼镜撞歪。“别听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男孩穿着件印着化学方程式的黑色 T 恤，牛仔裤的膝盖处磨出了两个破洞，“他是觉得今年数学竞赛的题库更新了，里面有三道关于非欧几何的附加题，挑战性比化学实验高多了。这家伙就喜欢啃硬骨头，上次为了证明一个拓扑学猜想，在图书馆熬了三个通宵。”
傅清淮拍开他的手，耳根微微泛红：“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 季临川转向众人，露出两颗小虎牙，“我选化学，实验室新买了台原子吸收光谱仪，据说能检测出物质里百万分之一的微量元素。上周我偷偷用它测了下校门口卖的辣条，发现里面有三种防腐剂，比配料表上多两种呢。借竞赛的机会多摸摸那台仪器，说不定能发现更多商家的小秘密。”
“那南枝呢？” 姜湵年终于合上习题册，目光落在一直没说话的慕南枝身上。女孩穿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手里紧紧攥着个笔记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她的头发很长，垂在肩膀上，遮住了小半张脸，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听到自己的名字，慕南枝像是被惊醒的小鹿，猛地抬起头。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能看到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还有长睫毛上沾着的一点灰尘。“我报物理。”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上，“虽然历史竞赛的史料分析很有趣，但理科竞赛更容易加分。而且……” 她顿了顿，翻开笔记本，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剪报，“去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研究，和我爸爸以前做的项目有关。”
剪报上是位白发苍苍的外国老人，在颁奖台上笑得满脸皱纹。韩澈凑过去看，发现报纸边缘有淡淡的水渍，像是被眼泪浸湿过。“你爸爸也是物理学家？”
慕南枝点点头，手指轻轻抚摸着剪报上的照片：“他以前在中科院做量子力学研究，可惜……”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把笔记本合上，“物理里的波粒二象性，其实和历史事件的双重解读很像，都需要辩证思维。”
韩澈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兴奋有些莽撞。他从书包里掏出包纸巾递过去：“那挺好的啊，以后物理题不会做，就能问你和年年两个学霸了。”
慕南枝接过纸巾，小声说了句 “谢谢”，眼底的阴霾散去些，露出清澈的光：“我其实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比如相对论里的时间膨胀效应，总觉得像是科幻小说里的设定。”
“这个我知道！” 季临川突然插话，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苹果，“就像你在高速行驶的火车上吃苹果，自己觉得用了十分钟，地面上的人可能觉得过了二十分钟。上次我坐高铁从北京回来，特意计时吃了桶泡面，结果真的比平时慢半分钟呢。”
“那是因为你吃太快烫到嘴了吧。” 傅清淮毫不留情地拆台，“时间膨胀需要接近光速才能显现，高铁的速度还不到光速的百万分之一。”
“哎，你这人真没意思。” 季临川把苹果抛给韩澈，“吃你的，别听他的，理科生都这么没情趣。”
方笑笑突然拍了下手，吓了大家一跳。“哎，这样一来我们六个正好能组成‘理科全能战队’啊！” 她掰着手指头数，“年年数学物理双料，傅学神数学，季临川化学，南枝物理，韩澈物理，我生物。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