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有话说:

发现这种金主文搜索很多,主要是可能我现实生活中也太要脸了,看小说就喜欢看发疯文学,尤其是那种无三观的,但是我现实真的是个好人!!!

喜欢看可以看看,不喜欢看的话也不要攻击作者!谢谢姐妹们!

【脑子寄存处 妥善安放 各位姐妹的小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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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二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才刚过九月,北风就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在低矮的砖房之间打着旋儿。

林琳缩了缩脖子,试图把已经洗得发白的粗布外套领子立得更高一些,却无济于事,这件从街道救济站领来的衣服大了整整两号,穿在她瘦削的身上空荡荡的,风一吹就透心凉。

她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赶快回到那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嘿!黑五类!站住!”

一声粗鲁的吆喝从身后传来,林琳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布袋子——里面装着今天街道分配给她的一半口粮:两个粗糙的窝窝头和一小撮咸菜。她认得这个声音,是这一带的红小兵头目,赵卫东。

几个穿着旧军装、臂戴红袖章的半大少年拦住了她的去路。赵卫东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抢过她的布袋子。

“检查检查,看你有没有偷藏什么违禁品。”他胡乱翻着,拿出一个窝窝头,掰开看了看,又嫌弃地扔回袋子里,“哟,今天就吃这个啊?你们这些资产阶级臭知识分子,不是最爱讲究吗?怎么不吃点好的?”

林琳低着头,嘴唇抿得发白,不敢说话。她知道任何回应都可能招来更多的羞辱和麻烦。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告诉她,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沉默和顺从。

“说话啊!哑巴了?”赵卫东推了她一把,力道不大,侮辱性却极强。他身后的几个少年哄笑起来。

林琳踉跄一步,站稳后仍然低着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灵魂来自半个世纪后的未来,一次意外让她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可怜女孩身上。原主的父母——一对大学教授,已经在去年的批斗中相继离世,留下她一个人顶着“黑五类狗崽子”的帽子,艰难求生。

三个月了,她仍然无法完全适应这个物质匮乏、精神压抑的年代。每晚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她都会想起二十一世纪那个小康之家的温馨,虽然作为二女儿总觉得自己被忽视,但至少衣食无忧,有手机电脑,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而在这里,她连吃饱肚子都成了奢望。

“行了卫东,跟她废什么话,赶紧完事儿去吃饭。”旁边一个少年催促道。

赵卫东撇撇嘴,把布袋子扔回林琳怀里:“滚吧!记住,每天下午准时来汇报思想改造情况,少一天就拉你去游街!”

林琳如蒙大赦,抓紧布袋,低头快步离开。身后传来少年们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瞧她那怂样!”

“教授千金又怎样?现在还不如条狗!”

“听说她爸妈是吃安眠药死的,懦夫!”

那些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林琳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她住的地方在城西一片低矮的棚户区,原本是工厂的临时仓库,后来被分隔成一个个小间,分配给没有住房的特殊人群。林琳的房间只有十平米左右,墙壁是薄薄的木板钉成的,冬天漏风夏天闷热,唯一的窗户用旧报纸糊着,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除了一张木板床、一个破旧的小桌子和一个铁皮炉子外,几乎一无所有。角落里堆着几本被撕得只剩封皮的书籍——那是原主父母留下的最后痕迹,她不敢扔,也不敢看。

放下布袋子,林琳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藏在墙缝里的小铁盒还在。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三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和几张粮票,这是她全部的家当。原主父母去世后,家里的财产全部被没收,她能偷偷藏下这点钱已属不易。

肚子咕咕叫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个窝窝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粗糙的口感刮得嗓子疼,她倒了半杯凉水,慢慢送下去。

吃完半个窝窝头,她把剩下的仔细包好,放回布袋。不知道明天的劳动任务是什么,得留点体力。

窗外传来邻居家的动静——王大妈正在呵斥孩子,李叔咳嗽着生炉子。这些人大多是工人出身,成分好,虽然住在同一片区,却很少与林琳来往,生怕被牵连。偶尔有小孩子不懂事,还会朝她的窗户扔石子,叫嚷着打倒地富反坏右。

夕阳西下,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淡。林琳没有点灯——煤油要凭票供应,她得省着用。她蜷缩在木板床上,拉过那床薄薄的、硬邦邦的棉被盖住腿,望着糊着报纸的窗户发呆。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穿越之初,她曾幻想过凭借未来知识改变命运,但很快发现现实残酷。这是一个言论高度管控的年代,任何出格的想法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她一个“黑五类”后代,更是如履薄冰,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但她不甘心。前世虽非大富大贵,却也从未为温饱发愁,更不会受人如此欺凌。二十一岁的青春年华,本该在大学校园里绽放,而不是在这里慢慢腐烂。

“必须做点什么...”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然而能做什么呢?她一没背景二没成分,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只能靠街道安排的零工和救济度日。唯一的资本...

林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尽管营养不良,但这具身体的底子极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然的媚态。身材虽然瘦弱,但骨架小巧,曲线玲珑,在宽大的旧衣服下若隐若现。

这三个月来,她并非没有注意到某些男人看她的眼神——那种混合着欲望和轻蔑的目光,让她既恶心又恐惧。在这个保守的年代,美貌对无权无势的女人而言,往往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但或许...或许可以...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她脑海中萌芽。

第二天,街道分配的任务是清理城东的公厕。这是一项又脏又累的活儿,通常都分配给需要加强改造的人。林琳领了工具,默默走向指定地点。

秋风吹过,扬起阵阵尘土。她用头巾包住头发和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开始吃力地清理厕所外的杂草和垃圾。

几个小时后,她已经汗流浃背,腰酸背痛。正当她直起身子,稍作休息时,一阵说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林琳抬头望去,看见几个年轻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他们穿着体面——不是军装就是中山装,看起来都是干部子弟。其中一人格外显眼:身材高大挺拔,五官分明,走路的姿态带着军人特有的笔挺和自信。

林琳认得他。孟国风,市公安局孟局长的独子,年纪轻轻已经是营职干部,是城里许多姑娘暗恋的对象。原主的记忆中有关于他的零星信息:家世好,长相好,前途无量。

与他并肩走着的是一位穿着的确良白衬衫和蓝色长裙的姑娘,宋萍萍。她仰着头说话,神态自信甚至有些骄纵,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林琳知道她是宋副市长的女儿,与孟国风青梅竹马,两家门当户对,据说早有婚约。

一群人显然是要去附近的电影院,路过这个偏僻处。看到公厕和正在劳作的林琳,他们的说笑声低了下来,有人露出嫌恶的表情,下意识地绕远了些。

林琳慌忙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儿,内心却波澜起伏。同样是年轻人,命运却如此天差地别。她在这里清理粪便,他们却可以悠闲地去看电影...

“等等,”孟国风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身旁似乎被臭味熏得有些不舒服的宋萍萍,“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关切。宋萍萍接过手帕,掩住口鼻,娇嗔道:“这什么味儿啊,快走吧。”

就在这时,赵卫东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带着两个红小兵,显然是来检查工作的。

“喂!磨蹭什么?”他大声呵斥着,走到林琳面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扫帚,“偷懒是吧?思想觉悟还是不够高啊!”

林琳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摔坐在地上。手掌擦过粗糙的地面,顿时渗出血珠。

赵卫东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意:“装什么柔弱?资产阶级小姐做派!起来继续干活!”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孟国风那伙人的注意。宋萍萍皱眉扯了扯孟国风的衣袖:“走吧,别管闲事。”

孟国风却微微蹙眉,看着那个跌坐在地、瑟瑟发抖的瘦弱身影。她包着头巾,看不清面容,但裸露在外的脖颈白皙纤细,一双眼睛大而惶恐,像受惊的小鹿。

或许是军人的正义感使然,或许是别的什么,他迈步走了过去。

“同志,这样不太合适吧。”孟国风的声音平静却自带威严,“她已经在劳动了。”

赵卫东转头,本来想发作,但认出是孟国风后,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孟局长的公子,年轻军官,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孟、孟营长,”赵卫东赔着笑,“我这是在督促她改造思想...”

“劳动改造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孟国风打断他,目光扫过林琳渗血的手掌,“让人受伤了,还怎么继续为人民服务。”

赵卫东讪讪地不敢再多言。孟国风不再理他,走上前一步,向仍坐在地上的林琳伸出手:“能起来吗?”

林琳仰头看着他。逆光中,他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军帽下的眉眼深邃,伸向她的手干净修长,与她沾满污渍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那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林琳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她犹豫了一瞬,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将自己的指尖搭在他的手掌上。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轻轻一拉,她就站了起来。触电般的触感从相接触的皮肤传来,林琳慌忙抽回手,低下头,用细微如蚊蚋的声音说:“谢...谢谢同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天然的软糯。孟国风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她头巾下若隐若现的精致轮廓和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他轻咳一声:“以后小心点。继续工作吧。”

说完,他转身回到同伴身边。宋萍萍不满地瞪了林琳一眼,挽住孟国风的手臂:“就你爱多管闲事,快走吧,电影要开场了。”

一群人渐行渐远。赵卫东悻悻地瞪了林琳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

林琳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手掌上的擦伤隐隐作痛,但她仿佛没有感觉。刚才那一刻的接触,那个男人眼中的怜悯和一瞬间的惊艳,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一个大胆的、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长。

孟国风...市公安局长的儿子...年轻军官...宋萍萍的未婚夫...

如果...如果能抓住他...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战栗,既有恐惧,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她知道这很危险,甚至卑鄙,但这是她唯一能看到的、逃离眼前深渊的可能。

她慢慢握紧受伤的手,疼痛让她更加清醒。目光追随着那群人远去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预示一条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之路。

那一刻,林琳做出了决定。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