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毁了它，我和他之间最后一点牵连，就彻底断了。
“尊上！使不得啊！”
殿门被猛地撞开，灵药师白着脸冲进来，想来抢我手里的东西。
“自碎灵骨就是自断仙路！您如今灵核已碎，再毁了这根本……就真的魂飞魄散，连轮回都进不去了！”
我抬眼看他，突然觉得特别累。
“三千年了，”我轻声说，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
“护他周全，助他晋升，替他挡灾……甚至现在他要我的命，我都给他了。”
“老先生，”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居然笑了笑，“你就让我……为自己活一次吧。”
就一次。
灵药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深深看了我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门再次合上。
我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最后一点微薄的灵力，狠狠碾向掌心的玉符。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瞬间，比剥皮抽筋更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灵脉根根断裂的声响。
视线开始模糊，涣散的光影里，我好像又看见很多年前，云澈刚来灵界的时候。
傻乎乎的，捧着一束灵池边的玉莲，眼睛亮得惊人。
“尊上，千年孤寂太苦了，以后有我陪着您，您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假的，都是假的。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感觉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逼近。
碧落踩着一地血水走进来，靴子毫不留情地碾过我胸口碎裂的灵骨。
疼得我浑身一抽，却连喊都喊不出来。
“寒玥啊寒玥，”她笑得花枝乱颤，“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咳着血沫，想笑，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你杀了我……他也晋升不了……灵魂契约……没我，他……扛不住天罚……”
碧落的脚顿了顿，随即更狠地碾下来，几乎要踩碎我的胸膛。
“杀不了你，废了你总可以！”
她的指尖猛地刺入我后背，抓住我尚未散尽的灵基，硬生生往外扯！
比碎骨更恐怖的撕裂感传来，我眼前彻底一黑，最后一点意识也开始消散。
也好。
这样也好。
当个凡人，生老病死，爱恨嗔痴。
总好过再做这个守着空殿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的……
傻子。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好像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钟声。
是晋升大典开始了吧？
他是不是……终于得偿所愿了？
轮回的光漫过来，温柔地包裹住我破碎的魂魄。
寒玥的故事，到此为止了。
云澈，我们两清了。
—5—
云澈醒来时，感觉自己像被一万头妖兽踩过。
骨头缝里都透着疼，灵力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整个人虚得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师兄！你醒了？”
碧落的脸凑了过来，伸手想摸他的额头，云澈却下意识偏头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挤出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你昏迷好几天了，吓死我了……”她眼睛一红，好像真要掉下泪来，“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澈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吓人：“我……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