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女士，”蓝湛开口了，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你丈夫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婉君似乎被蓝湛安抚了，她深呼吸，努力回忆。
“大概……三个月前。就是叶青青出现之后。”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们感情淡了，但他至少……至少还尊重我。”
“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垃圾。”
“而且他身上，总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我立刻追问。
“说不上来……甜的，但是闻久了让人头晕恶心，像是腐烂的蜜糖。”
我和蓝湛对视一眼。
怨气、邪祟，最喜欢用这种香甜的气味伪装自己，引诱猎物。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异常？”蓝湛问。
婉君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东西。
她把手帕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锦囊，红色的丝线上绣着一对鸳鸯，看起来是个祈求姻缘的普通物件。
“这是叶青青送给我的，她说，‘姐姐，我看你和承忍哥哥感情不好，这是我特意去庙里求的，你戴在身上，能增进夫妻感情’。”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我没戴，一直放在包里。但是，自从拿了这个东西，我晚上就开始做噩梦。”
“梦见什么？”
“梦见……我被无数条蛇缠着，它们钻进我的身体里，啃食我的内脏。顾承忍和叶青青就在旁边看着我笑……”
婉君的身体又开始发抖。
我伸手，想去拿那个锦囊。
“别碰。”
蓝湛按住了我的手。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双银质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个锦囊。
锦囊刚一被夹起，一股浓郁的甜腻气味就散发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腐臭。
蓝湛的眉头蹙起。
他夹着锦囊，走到墙角一个特制的青铜鼎旁，将它扔了进去。
“滋啦——”
一声轻响，锦囊接触到鼎的内壁，冒出一缕黑烟，那对原本鲜活的鸳鸯图案，瞬间变得焦黑，仿佛被灼烧过。
婉君惊恐地捂住了嘴。
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这不是普通的怨气。
这是血咒，用活物鲜血和怨念炼成的恶毒诅咒。
蓝-湛盖上鼎盖，回头看着我们。
“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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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送走婉君后，整个事务所都弥漫着那股挥之不去的甜腻腐臭。
我打开所有的窗户，点了三根安神香，才勉强把那味道压下去。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我一屁股陷进沙发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一个好好的女人，就因为嫁错了人，被折磨成这样。”
蓝湛倒了一杯热茶给我，坐在我对面。
“这不是她的错。”
“我知道不是她的错！”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就是……气不过！”
气那个叫顾承忍的渣男，更气那个叫叶青青的毒妇。
也气我自己。
因为在婉君身上，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影子。
那些被践踏的尊严，那些被污蔑的善意，那些百口莫辩的绝望。
曾几何时，我也被人指着鼻子骂邪魔歪道，也被所谓“正道人士”逼着剖出自己的金丹，只为了给一个“更需要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