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条信息，我心里的恐惧和疑虑，又被巨大的愧疚感盖了过去。
江影那么美好，那么真诚地对待我，我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用那种可怕的味道去联想她，简直是一种亵渎。
我一定是疯了。
我回复她：“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关掉手机，我把那件外套扔进了洗衣盆，倒了半瓶洗衣液进去，希望能洗掉我脑子里那些荒唐的想法。
可是，躺在床上，我一夜无眠。
只要一闭上眼，那股混杂着香水味的、隐约的尸香，就在黑暗中，重新将我包围。
5
第二天开始，我体验到了什么叫活在梦里。
江影真是个完美女友，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早上，她会买好我喜欢吃的肉包和豆浆，在宿舍楼下等我。
中午，她会提前在食堂占好位置，然后拉着我去打饭，无视周围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下午，她会抱着一本画册，安安静静地坐在图书馆我旁边的位置，陪我一起看书。
她会记得我的所有课程，会给我划重点，甚至会帮我把凌乱的代码整理得井井有条。
我的室友们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彻底的麻木和佩服，每天对着我长吁短叹，说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我渐渐地说服自己，湖边那个夜晚闻到的气味，一定是个意外，是个荒诞的错觉。
她这么阳光温暖，怎么可能和那种阴冷可怕的东西扯上关系。
我开始享受这段关系，享受被人关注，被人爱着的感觉。
那种源于贫穷的自卑感，在江影无微不至的温柔里，也被一点点抚平了。
直到那天。
我们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散步，她走在我前面，忽然回头，对我俏皮地一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跳跃。
“楚河，你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她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似乎想和我说什么悄悄话。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痒痒的。
然后，我又闻到了。
还是那股味道。
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甜腻，腐败，被香水味包裹着，但因为距离太近，那股味道的冲击力甚至比上次更强。
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猛地向后退开了一大步。
动作太猛，甚至差点摔倒。
江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解和受伤。
“你……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的心跳得飞快，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就是……突然想起，我还有个程序没写完，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我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转身落荒而逃。
跑出很远，我才敢回头。
江影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怔怔地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阳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而我心里的那点怀疑，经过这一下，彻底压不住了，死死地揪住了我的心脏。
6
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大脑里反复回放着和江影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她对我越好，我心里的恐惧就越深。
那股味道，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能闻到？
我不敢去问她，我怕一旦问出口，这个美好的梦就会立刻破碎。更怕的是，会得到一个我无法承受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