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本能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没有拒绝，反而顺势，往我怀里靠了过来。
3
江影的头发有一股好闻的洗发水香味，闻起来是某种清新的花香。
她将头埋在我的胸口，双手轻轻环住了我的腰。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她的身体很柔软，隔着薄薄的衣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和我的心跳渐渐重合。
巨大的幸福感瞬间淹没了我，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回抱住她，将这个梦幻般的拥抱变成现实。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又无法忽视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
是混杂在她身上高级香水味之下的一种怪味。
甜腻，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腐败感。
闻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放久了开始变质，但又被更浓烈的香气盖住了。
我的大脑有片刻的宕机。
那是什么味道？
一个遥远的、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片段猛地浮现在脑海里。
大一那年，我们专业有一节必修的解剖课，需要去医学院的标本室。推开门的那一刻，我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
福尔马林混合着组织蛋白质腐坏后产生的、那种独特的甜腻气息。
尸体的味道。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怀里温软的身体，在那一刻，也变得冰冷而僵硬。
我猛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江影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和受伤，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水汪汪的，楚楚可怜。
“怎么了，楚河？是我……弄疼你了吗？”
我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湖边的风吹过，将她发丝间那股隐约的气味，又送来了一缕。
这一次，我闻得更清晰了。
“没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可能……可能是有点累了。”
4
我几乎是逃回宿舍的。
一推开门，胖子和其他两个室友就围了上来，又是捶我又是给我递烟。
“可以啊，楚河！真人不露相，什么时候把江大校花拿下的？”
“快从实招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拥抱了？”
“今晚必须请客！学校东门那家烧烤，必须安排上！”
他们一个个比我还兴奋，但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着脸。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混乱。
我把那件沾染了她气息的外套脱下来，凑到鼻子前，用力地闻了闻。
除了我自己的汗味，和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什么都没有。
那股甜腻的腐败气味，消失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
是因为太紧张，出现了幻嗅？
我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瓷砖，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可那个味道，已经刻进了我的嗅觉记忆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影发来的微信。
“到宿舍了吗？今晚我很开心。晚安，我的男朋友。❤”
后面还跟着一个可爱的月亮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