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跪在那些花前仔细观察。它们约莫半尺高，叶子厚实呈深绿色，花朵小巧玲珑，花瓣是罕见的半透明质地，像是冰雕玉琢而成。最神奇的是，越靠近它们，那股清冷的香气就越发明显。
"寒芷兰..."我喃喃自语，给这种未知的花朵起了个名字。芷是我的名字，兰是取其高洁，寒则代表了它诞生的环境。
小心地取出小铲子，我连土带根地挖起一株寒芷兰，生怕伤到它分毫。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林珩的呼唤声。
"我找到了！"我大声回应，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林珩闻声赶来，看到我手中的植物时，眼睛顿时亮了："这是什么花？从未见过。"
"我也不知道，"我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入背筐，"但它有香气，很特别的香气。"
林珩凑近闻了闻，惊讶地挑眉："确实...像是冰雪和薄荷的混合，但又有点甜。"
"我们得赶紧回去，"我迫不及待地说，"我要看看能不能提取它的香气。"
下山的路似乎比来时轻松了许多。我小心护着背筐里的寒芷兰，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然而刚回到镇口，我们就撞见了最不想见的人。
赵婉儿站在路中央，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她的目光落在我背后的竹筐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妹妹这是去后山散心了？"她故作关切地问，"这种天气上山多危险啊，要是遇到什么不测，苏老先生可怎么办？"
我下意识地将竹筐往身后藏了藏："不劳赵小姐费心。"
赵婉儿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竹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听说你在找能代替雪影兰的花？后山那种地方，能长出什么好东西？别是找到了什么毒草，到时候调出害人的香品来。"
我心里一惊，强作镇定："赵小姐多虑了。我只是去采些常见的野花练习调香罢了。"
"是吗？"赵婉儿显然不信，但也没再多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祝苏妹妹好运了。"
她转身离去，而我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林珩低声道："她好像起疑心了。"
我点点头，忧心忡忡地看着竹筐里的寒芷兰。赵婉儿的话提醒了我——这种未知的花是否安全？它的香气是否稳定？能否与其他香料调和？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当我回到家中，看到病榻上祖父期待的眼神时，所有的疑虑都被我压了下去。
无论如何，我必须试一试。
5 暗香初凝
工作间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香气。
我将新鲜采摘的寒芷兰花瓣小心地铺在竹筛上，它们的半透明质地在水晶灯下闪着微光。旁边的蒸馏器正咕嘟作响，提取着花的精华。
"怎么样？"林珩站在工作间门口，不敢贸然进来打扰，但眼中的关切显而易见。
我摇摇头，将又一批失败的花瓣扫入废料桶："香气太脆弱，蒸馏过程中就散失了大半。"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尝试了各种方法提取寒芷兰的香气，但效果都不理想。这种花的香气分子似乎格外脆弱，高温蒸馏会破坏它，冷浸又提取不出足够的精华。
更糟糕的是，赵婉儿似乎加紧了对我家的监视。时常有陌生人在铺子附近转悠，偶尔还有试图打听消息的顾客。我只能将工作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生怕寒芷兰的秘密被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