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璇久聊不下去了,再让这个天真无邪的妹妹说下去,她能把所有事情都给脑补出来。
抿了抿唇,沈璇久循循引诱:
“你哥刚刚是不是交代了什么事啊?”
贺黎初不知道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交代:
“没什么特别的,就说要是你中午困了,让我别打扰。”
“嫂子是怎么了吗?”
沈璇久一脸满意,“嗯,的确,那你可要听你哥的话噢。”
“你乖乖自己玩会。”沈璇久立马起身朝楼上走去,不忘顺带提醒,“客房都收好了,你可可以休息。”
贺黎初呆样点头,从始至终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好的好的。”
“嫂子,我就在楼下守着你,你安心休息。”
沈璇久都到楼梯口了,贺黎初还不死心追问:
“嫂子,等你醒了,我们又聊噢。”
“我可以跟你说说我哥以前的事情,还有一点细节,我再给你补充一下,好让你更深切体会。”
沈璇久:“......”
躲不过躲不过,沈璇久怕得上楼梯的脚步都不稳了。
沈璇久刚到卧室就忍不住整个人趴下去。
抛开说辞不谈,她确实困倦极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转眼间,一中午过去。
沈璇久醒来没一会,思忖着要不要下楼,最后还是担心贺黎初一个人下了楼。
所幸,少女只是三分钟热度,经过一中午的消磨,贺黎初这会儿已经忘记了中午时说的话。
但沈璇久忘不了。
孙言真,的确略有耳闻,说起来,昨夜那通电话打得还真是及时,若以后免不了碰面,还是需退让三分,以表和平。
可那位无名氏姑娘......
涉及贺霁云,还是装不知情为好。
沈璇久下楼时,贺黎初在花房,学着插花,难得见她有如此沉静之心,沈璇久也没有过多打扰。
而是在一旁翻出一本书,就着下午茶区作陪。
澜水湾占地很大,包含但不限于高尔夫球场,马场之类的,而位于主楼和后院中心的巨大蓝花楹树下的花房倒是个娴静之处。
沈璇久之前都没怎么在意这个婚房。
这会走出来,到发现这里无一处她挑的出毛病。
相反,竟有些隐隐欢喜。
转眼夜幕将至,渐渐泛灰蓝的天际像还针扎着映照向阳的蓝花楹。
“嫂子我想留在这吃晚饭。”
一进门,贺黎初就抱着沈璇久撒娇。
沈璇久临进门时瞟过地下车库,贺霁云还没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
所以欣然答应了贺黎初。
“当然,你今晚愿意留在这都行。”
说罢,一道清稳的男声就传入:
“恐怕不行,这儿没有合适你的衣物。”
沈璇久与贺黎初闻声双双朝外望去。
只见来人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微冷调的语气硬生生让人不敢反驳。
还未摘下的金丝框眼镜在室内到处辉煌的装潢下泛着不明的色彩,让人看不清神情。
不经让沈璇久联想起早上贺黎初满不在意的说自家亲哥长得还算得过去的模样。
沈璇久此刻不得不承认,何止是长得还算过去。
他个子很高,至少接近一米九,西装裤包裹下的双腿笔直修长,身姿隽秀,像被精心雕琢过的雕塑,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
不似奶油小生般的脸庞,他的眉型英气而舒展,仿若山川的轮廓,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俊气。
上位者气息在他身上展现的游刃有余。
这张脸,让沈璇久不合时宜的联想起昨晚星星点点的画面,他斯文的口吻,难抑的起伏......
无一不催熟着她。
可又想到中午黎初说的话,便又觉得自己又多心了。
“我穿嫂子的不就行了,你真小气!”
贺黎初不满的语气,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没等反应,贺黎初撇着嘴就向她告状:“嫂子,你帮帮我。”
闻言,沈璇久不见得自己说话的分量在他那有多重,但看着眼前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开了口:
“要不让她住一晚,衣帽间应该有她合适的衣服。”
贺霁云闻言,半晌不做声,稍后垂眸朝着贺黎初冷声拒绝:
“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沈璇久了然,果然,朝着黎初摊开手掌以表无可奈何,心想果然不能信黎初的话。
豪门联姻,怎么可能存在别的。
万幸自己不是贺家二老为破坏贺家现任家主感情而塞进来的女人。
就算要塞,想想也不可能是舒城沈家。
只是其中斡旋,涉及豪门秘辛,她也确无探究之意。
既然选中她,那她只需老实本分的做好贺太位置就好。
恰好陈嫂布菜完成,贺黎初请求被驳回,陈嫂一句,先生夫人请用餐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贺黎初气呼呼的冲到餐桌最远处坐下,不管不顾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
犹如泄愤般。
男人进门,没管她的小脾气,随手脱了外套就往餐桌走去。
男人随意箍起袖子,拉开身前的凳子,“璇久,来坐——”
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拉凳子的声音打断,只见沈璇久仿佛罔若未闻就在贺黎初身旁坐下了。
“——坐。”一字,未出口,但此刻,竟显多余。
贺霁云无奈,只好自己坐身,沉着脸,看着对面互相夹菜的两人,吃完了整顿饭。
饭吃完,贺霁云便吩咐司机送贺黎初回老宅。
贺黎初还在气头上,走的时候还气鼓鼓的不愿同自己亲哥搭话。
直到上了车,她想了想,总归是亲哥,还是沉下心情,同贺霁云交代:
“你还不待见我,我今天可是为你在嫂子那吹了不少枕边风,哼。”
“以后是有你求我的时候,哼。”
“走吧,老张,哼。”
贺黎初走得时候一边生气一边幻想着日后得意,以此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倒是一边的贺霁云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只把他的话当成玩笑,并未在意。
车走后,男人独自在院中点燃了支烟,望着黑夜中早已看不清模样的蓝花楹暗自出神。
直至猩红泯灭,还在外站着吹了会风,才堪堪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