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霁云上了楼,见主卧的灯一如既往的暗着,翻到隔壁门缝下透出一点光亮。
男人敛眉转身折返,站在门边思忖了会还是伸手敲门。
“叩叩”
沈璇久从闻声浴室出来,只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晚间时候,睡前若没什么事,她会喝一盅燕窝。
今晚上楼前她便知会过陈嫂,所以她自然以为敲门声是陈嫂的。
以至于门一打开,还没等她看清人,就直接吩咐道:
“陈嫂,你直接进来吧,门没锁,麻烦帮我放在矮几上。”
贺霁云:“......”
沈璇久看清来人后:“......”
沈璇久搓了把头发头发后,后知后觉发现不对,从她的身高视角看过去,只看得见胸前那条深黑色领带。
沈璇久开门前以为是陈嫂,刚洗过澡身上仅着一件蓝色花边睡裙,长度堪堪抵达大腿根部。
上半身更是盈盈一握就断的吊带裹胸,胸前旖旎在光圈中白得扎眼。
藏不住一星半点。
想起今早光景,贺霁云在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时,迅速收起那倒逼人的目光,浅浅侧过身去,眸色却仍浓得化不开。
他细微的咽了下喉头,微靠着墙,藏在裤中的手掩着那点心猿意马。
只是深深呼出一口气,用低沉的语气打着商量:“璇久,我们谈谈?”
沈璇久来不及多想,却也捕捉到了男人异样的目光,她顺着往下看,顿时石化!
门哐当一下被关上。
门内,沈璇久当务之急放任湿得还滴水的头发不管,小跑进衣帽间随手找了件披风。
门外,贺霁云静声听着门内动静,唇角不自然泄出一抹笑,轻得看不见。
刚刚那一瞬间,恍若和早上重叠了,他清晰的感受沉寂了一天的血液在短短一天之内就翻涌了两次。
他抬手扯松领带。
只是庆幸自己是她的丈夫,此时此刻能站在她身前的人是他而非别人。
再开门不过短短几分钟。
贺霁云在门口僵住,内心正纠结是否需要再次敲门,甚至以为这扇门至少今天以内都不会再为他而开。
他此时心旌摇曳...门开了。
他掀起眼帘,眼前人已经把自己包裹得较为严实,唯一露出清丽姣好的面庞。
贺霁云看出她眼底的防备,忽然勾唇笑了,无奈之举。
“这么晚了,是要谈什么吗?”沈璇久将自己半隐在门后,步入正题。
贺霁云沉思,扫着她:“璇久,我说过我并不打算只与你做名义上的夫妻。”
沈璇久脑袋里轰得一下炸开了昨晚那事。
好似警钟一遍遍在她脑中敲响。
贺霁云看她怔愣,还以为是她酒后断片了,于是清嗓再度挑明: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要离婚的打算。”
“和你结婚,也并非只要你做规矩的贺家夫人。”
沈璇久还在懊悔昨夜之事,半点没意识到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唯独那句“没有离婚的打算”她听进去了。
贺霁云看着矮她几个脑袋的小女人痴痴的微点着头,低脖的瞬间,背后还潮湿的发心不经意漏出一缕。
他以为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所以见到那丝潮湿的头发时,说着就往前一步,欲抬手去摸。
还未等他动作,沈璇久就随意将其甩到后面。
下意识点头回答: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随后再度询问:“那楼下那块空着的花园,我可以种些茉莉么?”
既然他这样说,那说明今天黎初说的那位姑娘倒的确存在。
只是他们两有可能当真是有些难言的世俗原因无法在一起。
那她既然还要在贺太太这个位置待着,那澜水湾日后大概率也是她目前的家了。
那种点自己喜欢的花应该也无可厚非。
贺霁云没料到这样的回答,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
看来她还是不了解自己的意思。
只是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在国外或昨天她都不至于对自己这么生分。
怎么他就出去了半天就这样了。
思来想去,无果,贺霁云还是将这件事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许是他昨晚所为吓到她了。
于是转了语气,不再冒进:“璇久,你是澜水湾的女主人,你想做任何事,都不需知会任何人,包括我。”
得到许可,沈璇久了然。
贺霁云看着她只应声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在门口干巴巴的站半天了,他什么时候走。
沈璇久不知道自己这副在想他何时走的模样在男人看来变了味道。
就在她纠结时,恰陈嫂端着燕窝盅上楼。
“先生怎么在这?”
陈嫂并不知自家先生太太并未打算同居。
所以上楼见贺霁云在门外,顿觉奇怪,随口问了句。
本意只是觉得自家先生是不是和太太闹矛盾而出口的一句无心之问。
却在贺霁云和沈璇久听来却像是在奇怪他为何大晚上会出现在她门口。
也正如此给了沈璇久借口机会。
“你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同我谈吗,若是没有的话,我喝了燕窝之后就准备睡了。”
赶人之意说得委婉。
贺霁云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陈嫂被盯得发毛,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
抬着燕窝的手略微颤抖。
时间静了半晌,贺霁云似负气般脱口一句“没了”才欲转身离开。
沈璇久在他离开之际,吩咐陈嫂将东西放里面即可。
自己也准备随身跟着进门,却不想被停下来的男人叫住:
“还有一事,我明天要出差,可能去了三四天这样。”
“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
沈璇久无声点头。
男人似不放心叮嘱:“我一会让助理将我的行程整理好,发给你。”
沈璇久觉得没有必要做到这份上,也不敢知晓港岛话事人的行程。
她连连摇头:“不——”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看向某处的目光打断:“还有一事,记得把头发吹干,别感冒。”
说完便离开了。
沈璇久再次愣愣点头。
她的不用被无视。
却知晓了另外一件事。
原来他刚刚伸手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发,刚刚她还以为他要直接对她动手,还不动声色的挪了身。
原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璇久倚着门,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有些许的愧疚,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