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时,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
我哭着说老板把我锁在里面殴打,然后跑了。
我的伤情鉴定是轻伤二级,足以让他坐牢。
可法医却告诉我,老板已经死了三天。
尸体,刚在城外的河里捞上来。
1.
「林晚,你确定殴打你的人,是你的老板,沈澈?」
冰冷的审讯室里,负责给我做笔录的江警官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他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同情,已经慢慢变成了审视和怀疑。
我蜷缩在椅子上,身上的薄毯裹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
小腹和后腰的钝痛一阵阵传来,提醒着我几小时前那场噩梦般的暴行。
我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是,我确定。就是他,沈澈。他把我骗到办公室,锁上门,对我拳打脚踢。他说我不知好歹,敢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但无比清晰。
「他打累了,就把我锁在里面,自己跑了。我砸了很久的门,才被保洁阿姨听见,然后报了警。」
医院开出的伤情鉴定报告就摆在桌上,白纸黑字写着「轻伤二级」。
肋骨轻微骨裂,伴有大面积软组织挫伤。
足够那个禽兽在牢里待上几年。
江警官沉默地看着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打我紧绷的神经。
「你最后一次见到沈澈,是什么时候?」他忽然换了个问题。
「就是今天下午,他打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今天之前呢?」
「昨天,前天,我们都在公司见过。他这几天情绪很不对劲,很暴躁,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我以为是公司项目出了问题,还想找机会问问他,没想到……」
没想到他会直接对我动手。
沈澈,我的老板。
一个在外人眼中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青年才俊。
只有我知道,那张完美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个偏执、易怒的疯子。
我跟着他从大学毕业实习,一直到他自己创业,整整五年。
我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的疯狂。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气质沉稳,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江警官站起身:「秦法医。」
被称为秦法医的男人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我,那是一种混杂着怜悯和探究的复杂眼神。
「林小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木然地点头。
「你确定,今天下午,你见到了沈澈本人,并且被他殴打?」
又是这个问题。
我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耗尽,胸腔里涌起一股烦躁的怒意。
「我说了无数遍了!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秦法医没有被我的激动影响,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