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精力不济，明明睡足了八小时，醒来却比熬夜还累。
接着，我开始掉头发，脸色也变得蜡黄。
公司体检，医生说我各项指标都在临界点，气血双亏，问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再想起沈望川，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浮上心头。
我的身体在变差，而他，似乎精神越来越好了。
虽然白天依旧病弱，但至少嘴唇有了些许血色。
我不敢再等下去。
我偷偷拍下了沈望川的照片，又翻出了我们的结婚证，约了一位在圈子里颇有盛名的玄学大师。
大师姓李，仙风道骨，见了我的面相就微微蹙眉。
「姑娘，你印堂发黑，阳火虚浮，这是元气外泄之相。」
我把沈望川的照片和结婚证复印件推过去。
「大师，您帮我看看我先生，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李大师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变了。
他久久地盯着照片上那个清隽的男人，又看了看结婚证上我们的名字和登记日期。
良久，他放下照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大师，他……他到底怎么了？」
大师抬眼看我，目光里带着怜悯。
「姑娘，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病了。」
「他只是在靠着你的阳气续命，而那张结婚证就是契约呢？」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像是一句来自地狱的诅咒。
「什……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
「意思就是，」大师一字一顿，「从你们结为夫妻的那一刻起，你的阳气就在通过这份契约，源源不断地渡给他，以维持他的生机。」
「而他午夜时的『回暖』，正是因为子时阴阳交泰，他吸取你阳气的效率最高。」
「至于那贪婪的眼神……不过是濒死之人，对生命最本能的渴望罢了。」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李大师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阳气……续命……契约……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沈望川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他却在看窗外的夜色。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脸上露出极浅的笑意。
「回来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虚弱感。
若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会心软，会走过去问他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但现在，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张漂亮的皮囊之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他。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那丝笑意淡了下去，眸子里染上困惑。
「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没事，公司有点累。」
我换了鞋，径直走向我的卧室，没有再看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