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拉住了我，把我紧紧地搂进怀里。
「别动。」他用自己冰冷的身体包裹住我，「我身上……还有一点残余的火毒……能让你暖和些。」
我这才发现，他贴着我的后背，竟然真的有若有若无的暖意。
那是天道用来焚烧他神魂的业火。
他竟然在用惩罚他的力量，来为我取暖。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顾寒江，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蹭了蹭。
「不傻。」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清弦，你知道吗，我修无情道，就是为了保护你。」
我愣住了。
「我天生剑骨，注定要走一条无比艰难的修行路。仇家，心魔，天劫……我怕我护不住你。」
「我想，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斩断一切情感，成为这天地间最冷漠的存在，就再也没有东西能伤害到我，我才能……永远地护着你。」
「可我错了。我斩得断山河，斩得断日月，却斩不断你。」
他在幻境中，看到了我。
天道让他杀了我，便可立地飞升，成就无上大道。
他手中的剑，举起了无数次，又放下了无数次。
最后，他对着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
「我宁愿道途尽毁，神魂俱灭，也不愿伤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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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的声音平静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烙印，深深地刻进我的灵魂。
我终于明白，他不是对我动了凡心。
他对我，是动了真心，用了性命。
玄冰洞的寒气越来越重，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知道，我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感觉到顾寒江的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冰冷，却带着滚烫的决然。
「清弦，睡吧。」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我听到他开始低声吟诵一段晦涩古老的咒文。
随着他的吟诵，一股磅礴而灼热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我感觉自己像被泡在了温泉里，温暖而舒适。
可顾寒江的身体，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我猛地惊醒，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他在燃烧自己的神魂！
他在用自己最后的神魂之力，为我构建一个温暖的结界！
「不要！顾寒江！你停下！」
我凄厉地尖叫，想阻止他，可我却被那层温暖的结界牢牢地困住，动弹不得。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变得虚幻，看着他脸上那满足而温柔的笑容。
「清弦，别哭。」
「能为你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他的身影，最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无尽的黑暗里。
只留下那句轻飘飘的话，和那个将我牢牢护住的、温暖的结界。
顾寒江，我的师兄。
为了我，神魂俱灭。
5.
我在温暖的结界里，感受着刺骨的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