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动嘴角，练习微笑。
一个属于林薇薇的微笑。
「爸爸。」我对着空气轻声说。
镜子里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那点属于苏玲的怯懦，被压了下去。
换上一种空洞的顺从。
窗外，月亮快圆了。
清冷的光，照不进这栋大房子的角落。
我握紧拳头。
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五十万，奶奶的手术费。
我必须演好，演到底。
第二章：假凤虚凰
宴会前一天。
林薇薇回来了。
她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没人告诉我。
她走进门，带着一阵风。
昂贵的香水味，瞬间填满大厅。
她看到我，脚步停住。
上下打量，像在看一件脏东西。
「她是谁？」她问。
声音又脆又冷。
林国生没说话。
端起茶杯，吹了吹气。
周姨站在角落，头垂得更低。
我上前一步。
「我叫苏玲。」声音放得很轻。
「苏玲？」她重复一遍。
忽然笑了。
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
咔嚓。咬了一口。
「名字真土。」她说。
随手一抛。
那半个苹果，划了道弧线。
精准落进垃圾桶。
她擦擦手。
从我身边走过。
肩膀重重撞了我一下。
我晃了晃，站稳。
拳头在身侧握紧。
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
「对不起，林小姐。」我低下头。
「我只是……暂时在这里。」
林薇薇已经上了楼梯。
闻言回头。
「暂时？」她挑眉。
「麻雀就是麻雀。」「别做梦了。」
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上。
周姨走过来。
默默清理垃圾桶。
她看了我一眼，很快移开。
林国生终于放下茶杯。
「薇薇脾气不好。」
他语气平淡。「你多担待。」
他起身走向书房。
「明天别出错。」
大厅里只剩我。
还有那阵没散尽的香水味。
我走到垃圾桶边。
看着那个被咬过的苹果。
果肉已经氧化，发黄。
像某种无声的嘲笑。
我抬起头。
看向楼梯方向。
脸上那点惶恐消失了。
只剩下冷。
周姨悄无声息地出现。
递给我一杯水。
「小姐。」她低声说。「忍一忍。」
我接过水杯。
水温透过杯壁传来。
一点点暖意。
「谢谢周姨。」
我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转身上楼。
背挺得很直。
回到那个华丽的房间。
关上门。
镜子里。
我的脸平静无波。
只有眼睛里。
烧着一小簇火。
麻雀？
我扯了扯嘴角。
那就看看。
这只麻雀。
能不能啄瞎凤凰的眼。
窗外。
月亮又圆了一点。
像一只冰冷的眼睛。
注视着这场刚刚开幕的好戏。
第三章：中秋宴
中秋夜。
林家别墅灯火通明。
